“真让大伯母说中了。”
“还好。”
摸着向邱的头发,桑塔并未言语,只是任由他靠着。
“疼吗?”
夜里向邱带着丝丝心疼的声音忽然响起,桑塔望向向邱手指点住的地方,应了一声“还好”。
“你还想要回北桉吗?”
没等到桑塔的回应。
向邱抬眼看向他,看向他莫名喜欢了许久的人。
“活着太累了吗?”
“还好。”
脸上挂着笑容,嘴里说的是还好,心里想的是好还是不好,便不知道了。
“我打小在北桉长大,父母健在,也算开明,虽然反对我学画画,但大概是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的。”
手指一圈一圈绕着他伤口的位置,向邱借着酒意说了些未曾与旁人说过的真心话。
“我十七八岁的时候真正意识到自己喜欢的和别人不一样,我不敢和父母讲,怕伤了他们的心,也怕丢了他们的脸面。他们在大学教书育人,一辈子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我不一样,我没能像他们一样喜欢上文学,也不干净。我喜欢画画,到处走到处画,这一走,又走了两年多。”
脑袋离开桑塔的肩膀,向邱往后一倒,靠到沙发上,“应该说是逃,这一逃,又逃了两年多。”
“……”
直愣愣的望着发黄的灯光,向邱和桑塔都没言语。
“他们想要我稳定,想让我回去,我说我喜欢同性,喜欢男人,喜欢现在的生活。”
“他们没说话,好久都没说话,不劝我,也不骂我,只是不说话。”
嘴边扬起笑容,眼泪却无声滑落,向邱闭了闭眼。
逃得好累。
不想逃了。
叮—
手机屏幕亮起,桑塔看了眼亮起的号码,将手机倒扣回去。
“我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的呢。”
脱了鞋靠到沙发背上,桑塔侧目望着他眼角的泪,又转过头来。
“听阿奶说,我小时候不懂事,撞见姑姑和别人在床上。那个时候姑姑还没结婚,婚礼在第二个月。我把这个事情讲给别人听,传到姑姑耳朵里,传到未来姑父耳朵里,也传到了村里每个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