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莱的头脑已然是一片废墟,声嘶力竭后他的喉咙阵阵发紧,四肢僵硬。
邵柏青也会怕吗。
患得患失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吗?
傅莱看着邵柏青悲切的面色,不由得一阵恍惚,邵柏青是多么体面的一个人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因为他,对,是因为他。
邵柏青做得已经很好了,是他贪婪如黑洞无穷无尽。是他要的太多,邵柏青早晚会厌弃他的。
傅莱的眼神逐渐发虚,邵柏青心头泛起一阵恐慌,明明傅莱就站在这里,可是他的心已经飘远了。
他的傅莱在流失,在他眼前流失。
邵柏青顾不得照顾傅莱的情绪,用力抓紧了傅莱的两只胳膊,那样细那样冰冷。
“跟我说话,傅莱,我需要你,你回来好不好。”邵柏青手上的水打湿傅莱的白色上衣,冰冷的布料粘在后背,让人感到烦躁的黏腻。
可是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傅莱突然笑了一声,神情痛苦,说:“我可能,学不会怎么爱一个人。我很怕爱,被爱使我恐慌。万一你发现我不是你认识的我,那时会不会更难逃脱。邵柏青,不然我们及时止损吧。”
“你就是你,如果一辈子我认不清你,那你下辈子也别想跑,你不要想分手的事。爱是一种可以锻炼的能力,我陪你一点点练习,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还愿意跟他说话,邵柏青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努力地放松自己的表情,像往日一样春风和煦的笑。
邵柏青张开双臂,一点点观察着傅莱的表情靠近,“莱莱,我抱抱你好不好,你最喜欢抱抱了对不对?”
快被环抱住时,傅莱却抓着邵柏青的衣袖不放,他心头涌上一股绝望,“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出轨,可是我还是借这张纸小题大做。我不能接受爱有一点点瑕疵,邵柏青,这是不对的,是不是?”
傅莱突然明白了,他在找一种不存在的美好,他向往的美好是一条绝路。
邵柏青心里有一个答案,但他此刻选择欺骗这个摇摇欲坠的小朋友,“会有的,这样的东西会有的。”
他再尽力一些,傅莱会拥有一段没有争吵和变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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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过后,傅莱一度变得有些厌世,他变得十分沉默且粘人。
表现为不喜欢接触邵柏青以外的所有人,每天在家里种花种菜发呆划船。
邵柏青喜欢他依赖,喜欢他粘人,理解他需要时间自己消化情绪。但是他不忍心看着小树苗枯萎。
邵柏青在某一个傅莱睡着的午后悄悄打电话给邵生澜,询问焰火上映的事。
邵生澜说又被驳回了还要大改,主线不符合当下价值观,估计得费大力气重剪。
邵柏青这才把傅莱从被子里挖出来,再三保证回家一定可以见到他,这才让傅莱仄仄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