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只靠吸取清清一个人的精气来支撑这幅人类身躯。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活人。
他隐约记得,有一个人特别该死。
整整三天,江觎都没有再回来。
江序清白天等晚上等,夜里惊醒了都要叫他两声。
“难道是这个符失效了?”江序清看着门上画的乱七八糟的符咒,想着要不要再补一遍,他拿出泥罐子,用里面剩下的液体重新画了起来。
画到一半罐子空了,剩下的部分补不全,江序清有些懊恼,但没办法,都已经画上了,于是他沾着掌心的鲜血,硬是把剩下几个符补完了。
把那几个泥罐子收好后,他又给自己清理了伤口,前段时间没痊愈的掌心重新缠上厚厚的纱布,他重重吐出一口气,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拿出抗生素,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他思索着,他和江觎现在这样还是不行。既然有办法招回江觎的鬼魂,就一定有办法留住他。他打开手机开始看机票,决定再去一趟。
这次他会准备更多的钱,押上更多的筹码,只要找到养魂的办法,江觎就不用再消失了。
就像赌博,赌赢一次,就有第二次。江序清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后果,他只知道江觎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晚上,他在洗澡时,浴室里的灯突然忽闪起来,“江觎?”他眉毛扬起,抹了把脸上的水,对着氤氲的水气问:“是你吗?”
回答他的是更加急促闪烁的灯光,一股阴冷的气息瞬间爬上他光裸的脊背,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还没来得及反应,蓬头里突然喷出一股子鲜红的血,迎面泼了他一脸。
“呸、什么鬼东西——”
他狼狈的后退几步,刚一抬头,就看见天花板上趴着一个“人”,它的头正以三百六十度转到背后,空白的眼睛正死死瞪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我操这什么鬼东西!!!”
“江觎!!!江觎!!!”他当即尖叫出声,吓得连滚带爬摔门而出:“我要死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江序清头皮都要炸了,江觎不在家,怎么办?
“嘭——”
浴室里传来一道,膨化食品包装袋挤爆开的声音,门把手动了动,江序清瞬间噤声,撑着发软的双腿往后爬。
门被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侧的血迹,直勾勾看过来。
他的眼睛里一片空洞的黑,血迹斑斑的脸颊边皮肉没长全,暴露出尖锐的下颌骨,和一排森然的尖牙。
这模样比刚才浴室里那个东西好不到哪去。
“……江觎、是你吗?”
江序清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到皮革制的沙发靠背上,不知是怕得还是冻得,颤抖的幅度更大了。
皮鞋尖在他面前顿住,发出喀喀两声骨头摩擦的声响,他忍不住蜷得更紧,胸腔里挤出恐惧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