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开学将近,娄岳和许妙得赶去西南地区支教了。
“这个周末,”许妙道,“那边的学校说要去集体备课。高三的学生下周开学,我们从高一带着走。”
娄云齐站在旁边无精打采,脸颊微微泛红,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娄岳看着娄云齐不太对劲,伸出手用手背贴了一下他的额头,“哟,二毛?昨晚上干啥去了?”
娄云齐没说话。
平常那个身强体壮的弟弟咋一夜之间就发烧了?
“空调温度开太低了。”娄云齐哑声道。
许妙听了一阵扶额,“那……那等会儿就要登机了,上哪儿给你找点退热贴去?”
“等会儿我在飞机上问问空姐有没有吧,”孔时逸道,“烧得严不严重?”
说罢,他也伸手去贴娄云齐的额头。不算烫,三十七八度的样子。
“低烧。”
上了飞机之后,孔时逸找空间要了退烧药、毯子和退热贴。
娄云齐乖乖接过了退烧药和毯子,就是不想贴退热贴。
“幼稚。”他小声道。
孔时逸无法,撕开退热贴摁着他的头给贴了上去,“你哥把我……不是,把你卖给我了,那我总得好好看着你是不是?”
娄云齐又不开腔了。
“你好好睡会儿,睡醒了头就不痛了。我工作。”孔时逸将包里的笔记本和笔拿出来。
飞机上不能随便用电子设备。
《戒》的所有大纲和人物都已经写完了,可是孔时逸还是没能想到一个好的开头。
为此他已经头痛了好几天。
孔时逸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向外望去世界逐渐变得渺小起来。
孔时逸的笔记本很多,长得也很相似。他按照定位线的页数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段划痕。
“其一,有事瞒着我……”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阖眸入眠的娄云齐。
他的面色过于红润,显出很难受的样子。额前垂下几缕碎发发尾落在眉间。
孔时逸强迫自己将思绪收回。
我是在工作我是在工作我是在工作……
他将日记本合上,重新在包里换出了写作用的笔记本。
棨江飞锦绥要四个小时。等下飞机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泛金。
孔时逸下了飞机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手机开机然后预约挂号——娄云齐的烧还是没退。
他戴着个黑色渔夫帽,将将把额头贴的退热贴给挡住了。
他从包里翻出了个黑色口罩让娄云齐戴上,然后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拽着大病孩儿往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