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它眸子一亮,转而凑到了慕音跟前,语调微微上扬,“上次那鹄黎不是给了宿主你一颗解百毒的神药吗?拿来试试呗。”
闻言,宿主看向它的眼神如看傻子一般,连意识音也尽显凉薄:
“瘟疫是病毒,病毒不是毒。”
狐貍一个愣住,瞬间就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它第一次觉得人性化后的系统不好,因为智商会断崖式下降。
慕音又扭头去看躺倒在墙角的妇人,看着那襁褓中早已咽气的婴儿,她将口罩往下一扯,低声与人说:
“大娘,您的孩子很健康。”
僵站着不动的拂吟听到了话,旋即也蹲了下来,目光驻足在了那个婴儿身上。
只见形容枯槁的大娘僵硬地抬起头,将视线从孩子移到了外人身上。她那深坳的眼眶陷着两枚珠子,仿佛一个不小心,眼珠就会掉出来。
大娘两边的嘴角泛起层层褶皱,虽是在对着他们笑,但倍感瘆人。
即使狐貍见过宿主穿过末世,见过诸多状态的丧尸,但是如今再见这画风不同的丧尸模样,它还是毫无预兆的被吓出了心理阴影来。
大娘张口,似乎想说话,但拂吟一瞟那干瘪的没有血色的舌头,还是心惊的变了神色。
慕音仿佛懂了人意思,她点点头站起。见状,拂吟也随她起身,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走出了深黑的巷子。
幽蓝火焰渐渐湮没在漆黑如墨的夜里,那大娘敛起狰狞的笑脸,干涩的眼皮沉沉阖上。
她听人说了,孩子……很健康。
孩子刚出生没多久,村镇里就爆发了瘟疫。
而他们家,最先发症的是她丈夫,连续发热了好几天。大夫请不到,她就用土法子熬着,没过几天,丈夫就在草席子上没了呼吸。
瘟疫来势汹汹,等村里大部分人都染上了病,官人才装模作样的来管事。
……谁知道是封村呢。
一开始还是有粮送进来的,直到后来有几户人家突然去闹了,官家就断了供应粮。
闹的人多了,守着村口的差役也多了起来。那些人个个都拿着锐利的矛或长刀,刀尖泛着吓人的银光,喝退了所有闹事者。
后来她累于丈夫的病逝,自己也染上了疫病。
听说村里唯一的大夫也跑了,说是绰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贿赂了守卫逃出去了。
……
家里的储备粮只够几天的,她尽力精打细算了,结果最后还是饿着了自己和孩子。
孩子一开始还白嫩的可以掐出红印,后来染了瘟疫,她就这样看着孩子消瘦下去,哭闹个不停。
家里也被那些穷邻居打劫了个精光,屋子也被恶婆婆占了,于是她就被赶到了屋外的小黑巷。
昨个冷夜,她紧着怀里的襁褓,口中哼着晦涩的童谣哄孩子入睡,想着到了梦里就都感觉不到饿了吧。
调子有点跑,但她还是尽量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声响。
渐渐的,孩子不哭也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