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着力,妄图让周炎下车,偏偏下一刻,一道与之周炎完全不同的声音响起,“公主,臣今日带你入宫,是得了陛下的授意,直往御书房而去,不会不妥。”
温润低迷的声音入耳,剎那之间,姜挽抒猛然停下手中动作,眸色震惊注视着眼前人。
是周述安!
昨夜那个顶着不清醒脑袋在她面前胡言乱语,如今又疏离如常的男人。
她被他吓得愣在原地,直到周述安开口,方才打破了僵局。
“公主要是觉得臣在这儿会影响公主,臣这便下马车。”周述安的神色如此,至少在姜挽抒看来他好似一点都不记得昨天那个醉酒与她挑明事情的模样。
在外人面前,她岂能愿意做那种会让人在事后诟病之人,她转而扯着嘴角尴尬笑笑,朝外头的马夫开口,“出发吧。”
马夫听见姜挽抒的吩咐,打马开始上路。
马车路过小巷街头,姜挽抒百无聊赖坐在马车上,想掀帘往外去看,又碍于周述安在这儿,生生忍下。
一时之间,空气如停滞般。
而做为罪魁祸首的周述安自然是知为何,装了一路放下的人儿在此刻开口。
“咳咳。“他故意咳嗽两声引来姜挽抒的注目。
姜挽抒担忧,下意识脱口而出,“周哥哥,你这是昨夜吹风感冒了?”
话一落下,姜挽抒就立马止住嘴。
她心头滋味百般看着面前的男人,暗道自己说话实在是不会过脑。
他这一路来对她冷冷淡淡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有把昨夜同她说的话当回事,她干嘛还为此巴巴凑上去。
这话,得不了便宜也卖不了乖,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不说。
周述安听着姜挽抒自然提到昨夜的事,满意开口,“昨夜臣不慎喝醉,冒犯公主,若臣在公主面前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还请公主忘却。”
姜挽抒不算笨,周述安对她解释昨夜的事用“忘却”二字来概括,而不是用平常人该有怕冒犯人而说希望他人“恕罪”这词,她就知道这人是在她面前装对昨夜的事情一点也记不起来呢。
不过不要紧,横竖她们对昨夜那件事情看法都是一样,那就是当做没有发生最好。
如今他这装作不知道昨夜一切的事情,也正好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姜挽抒摇头笑笑,语气柔柔,“我昨夜也并没有见到过周哥哥。”
周述安顿了心神,后又面色如常。
他默然瞧着对面帘子被寒风吹起一角,目光又是黯淡起来。
其实他是想告诉她,他对她昨夜做了什么事都是清清楚楚,只不过这需要勇气,而方才她的回答又好似也期盼他不知昨夜一切,那既然这样,他便是也要忘却昨日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