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见,自然也没发觉邢暮探究的神情,只觉得被撩拨的有些受不住。
男人局促的站在原地几秒,随后坐在沙发上,离邢暮隔有一米的距离。
“恰好播到这部电影,顺便看完了。”
“我眼镜和衣服还在浴室里……”
两个结果,要么他是带着药剂躲在军校的那个人,要么……
烫的他心慌。
他身上未着寸缕,连个能抓的衣角都没有。
男人秀气的眉头紧拧,最终的记忆停留在那杯温水和邢暮离开的背影上。
仿佛潜意识中,察觉了什么重要的事。
邢暮在页面停留了很久,她看着床上无知无觉沉睡的男人,最终还是沉默着点进去。
演员的渲染能力很强,即使隔着屏幕,宁培言仍能被俩人的演技感染,心间升起一丝悲伤的感情。
邢暮停下动作,看着自己的手腕,宁培言也意识到什么,他松开手低声道。
少女紧紧抱着男人摇头,泪水糊了满脸,哽咽着开口,“不要来世,我只要你,你别走好不好,别走呜呜呜。”
男人濡湿的睫毛颤个不停,很快有水滴顺着脸颊滚下,最后在汇聚在尖瘦的下巴,变成一串小水珠落在邢暮小臂上。
放大数倍的照片虽模糊,却能感受到拍照之人的用心。
时间太过久远,可她依稀记得,家族中有几个接受针剂的外姓人。
男人抱着被子挡在小腹上,乖顺坐在床上等待,淡绯的唇因为不安来回抿起,湿漉漉的睫毛一颤一颤,配上失焦茫然的黑瞳,只会让人升起一股欺负对方的欲望。
邢暮朝他惊诧的挑了挑眉,“很奇怪吗。”
是一张她的照片。
女人抱臂靠在栏杆上,正抬头观察着屏幕里的动态,姿态随意且慵懒,神情却极为认真。
在宁培言昏睡过去前一瞬,邢暮接过他手中杯子,揽着男人软下的肩颈将人轻放在床上。
“怎么了?”邢暮走到宁培言身前,眸中含着担忧,“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培言点点头,怕邢暮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她指腹缓缓抚过,宁培言颤栗起来,不安的动了动腰身。
目光再次落在熟睡的男人面容上,她试图在记忆里想起一点关于这张脸的过往,哪怕是一瞬间也好,可终究什么都想不起来。
“醒了。”邢暮顿了顿又道,“你晚上没吃饭,厨房有煲好的砂锅粥,现在太晚了,吃些清淡的吧。”
宁培言也没想到,邢暮竟然猜的这么快,也许是他刚才的表现太过狼狈。
女人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你的夜盲症是天生的吗?”邢暮将菜摆好,转头看向厨房里的男人。
一个可怜的、看不见的、怀孕的孕夫。
在感受到怀里男人不再紧绷着身子时,她这才缓缓开口。
宁培言忽觉得指尖有些疼意,他借着灯光看了一眼,并未看见任何伤口。
邢暮离开前看了宁培言一眼。
其实他只是想和邢暮说说话,男人垂下头,指尖无意识扣着抱枕。
她站在床前很久,最终还是拿起宁培言的终端,男人用的是几年前的旧款,这意味着,不用在对方清醒状态下,她就能打开。
邢暮没有触碰宁培言别的隐私,她只是将小号收到的信息删除,恢复成一切未发生的模样。
望着熄灭的屏幕,宁培言的心跳忽而漏了一瞬,他愕然回头望向邢暮,女人神情依旧,只有他心间不安。
男人躺在少女怀里,胸前伤口不断溢出鲜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刚启唇,嘴角便不受控的溢出血色。
只是下一瞬,邢暮又想起一件事。
为了保护孩子,对他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