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心软了一半,不敢想象他要怎样捱过那些异样的眼光。
“反正你不要乱想,我才不会因为你特殊的力量跟使命就觉得你奇怪,相反的,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呢!”她强调。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虚弱地枕着她的腿,他不语,可一抹安心的浅浅微笑浮现。
她的话,让他安下心,但她自己却不知道她无心的言语,给了他多大的力量。
见他似乎累到没力气接话,她有些不安。
“那个……都会这样吗?”她问,没发现自己竟为了他而一脸担忧。
“嗯?”
“每施一次法,都会让你这么累吗?”看着他的倦容,不只担忧,几许疼惜稍稍染上她的心。
“没有玉棠与苍梧护法,是比平常费力。”他坦言。
“苍梧?”她微愣,因为这陌生的名字。
“你没见过他。”闭着眼,月童虚弱一笑。“较之玉棠,他就像影子,很少人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对我来说,就跟玉棠一样重要。”
她知道那个说法,左右手,比喻人的重要性,所以她更不懂了。“既然他们很重要,你为什么不找他们一起过来?”
“若全过来这边,本部那边谁坐阵?”慵懒不正经之下,他要想的比任何人都多。
“但你这样一个人累也不是办法,再两个礼拜,就是竞月会的日子了。”她没发现自己竟为他盘算了越来。
“无妨,就当它是修行,一开始我就是这样想。”他当然也考量到了这件事,也因此更义无反顾地强拉着她一块离开他生长的明月宗本部;在竞月会之前,他得再加强他的力量才行。
“但你真吃得消吗?”看着他的倦容,她怀疑。
闭着眼,他像是睡着,但又突然冒出一句话。“无妨,有你陪我。”
“你别这样,我跟你说正经的。”她没发现她的脸红了下,轻咛道。
“正经……我是啊!”仍是闭着眼,倦极的他轻喃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力量吗?”
白皙面容上的粉红色泽又加深了些,她有些恼,就气他用这类的话逗她,也是到这时才想起,她最初来找他的目的。
她就是要来跟他讲清楚,不准他再这样乱讲话,怎么……怎么全忘了呢?
暗恼在心里,重整旗鼓,她决意重新来过。
可一低头,警告的话到了嘴边,就看见他……他睡着了?
所有的声音逸去,看着他恬静的睡颜,不由自主的,天城光希跟着放下强行武装起的戒防之心。
一切都是那么样的自然而然,只要不刻意逼自己武装、提防他,她的一颗心就很自然的因为他而柔软,满溢起的是疼借怜惜的心。
这时不用面对他,她只需要面对自己,所以她不想再装作无事一样的骗自己。
事已至此,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绝对有清醒的理智知道那样不好,对他,她不该产生心疼、怜惜的情绪,就像她死去的妈妈所提醒过她的,那是一种警讯,当她为一个男人心软、无法拒绝时,就是她坠入爱河的讯号。
可她不行的呀!
她自己的生活已经一团乱,她不想牵连到他,更何况,他自己的问题就已经够多了,她又怎么好意思把自己的乱再加诸在他身上?
她怎能那样做呢?
纤白的指轻抚上他恬适的睡颜,她悄然叹息,流露出她极力想隐藏的浓浓怜惜之情,殊不知那些情绪全然涌向他,像一股暖流直滑入他心底,满满、满满的涨满他整个心房,几乎要将他淹没。
浑然不知她造成的影响,她看着他,看着他得天独厚的冠玉容颜,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软柔柔的手仔细地刻划起他的眉……他的眼……顺势,还帮他撩开几许散乱在颊边的发丝……蓦地,几许轻愁染上她心头,对他,她只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