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掷地有声,在曹宗耀的哑口无言中,她代为回答:「是你!是你连哄带骗,又一次利用妈妈的好心,让她跟银行借钱给你做生意用的,但你有负起责任吗?」
又一次的质问,也又一次的在曹宗耀的哑口无言中代为回道:「没有!你从没有一次负起责任!甚至就连妈妈病得那么重了,你也从没良心发现,从没想过要接手你欠下的债务,你连一个做弟弟基本该有的关心探问都很少,就让她一个癌末病人操心烦忧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她恨,她是真的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现在,你还打着如意算盘,想要我们再把房子拿出去抵押借钱?」眼前昏黑成一片,脚下虚浮,但也止不住她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你可以失去做人的人格?没有廉耻心到这种地步?」
伸手想抓点什么,因为她站不住,突来的脱力感让她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那样,虚软的往楼梯的方向倒了下去……
「没事。」有人稳稳的接住了她。
那声音、那气息,是她熟识的。
就连那怀抱、那承诺,也是这几日里让人熟悉的。
这几天,每次当她觉得自己好像迷路了,因为不知该何去何从而感到心慌意乱的时候,他总是会环抱住她,提供她温暖,一次又一次的跟她说没事,没事了,一切都有他……
「凌哥……」她虚软的轻唤了一声,意识有些涣散,已然找不出一丝一毫方才骂人的力气。
从一开始,项幽凌就不放心,所以当她说要出门走走,他其实一直远远尾随在后,就怕她有什么意外发生。
他很庆幸自己跟着来了,丝毫不愿去想像,若是他没跟来,眼前的情况,她一个人将会如何……
「没事的,这里有我。」稳稳的抱着她,项幽凌简单扼要的说出重点。
有他在,这认知让她松了一口气。
安心地直接放弃挣扎,就此失去了意识。
难得的休假日,奉命送笔记型电脑跟近日急着要审核的公文到医院来的吴良是饱受惊吓的。
他先是看看病床上的人,再看看一旁操作笔记型电脑、把握时间处理公事的项幽凌。
然后,他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接着又是看向一旁运指如飞的项幽凌……
「有什么问题?」眼睛盯着萤幕,那个核对公文的人准确无误的问。
吴良很难表明,这时浮现在他心中的问题。
因为太多太多了,多到他不知该从哪一个问起……
「老大,我们这趟来台湾的任务有两个,除了执行夏老的遗嘱之外,关于投顾公司的整合,好像只是阶段性的工作,等祺少物色到合适的经营者就可以功成身退。」最后,他挑了一个最保守的路线开始。
项幽凌知他说话爱拐个弯子,耐着性子等下文。
如他所料,吴良确实是接着说了:「但我听祺少说你自愿留下来坐镇,管理亚洲地区这边的产业。」
「商祺跟你说这事了吗?」项幽凌想想也正好,说道:「我原本也打算这两天跟你提,如果你不乐意留在台湾,我会让商祺调你回去,不会勉强你跟着我一块儿留下来。」
「我是无所谓。」耸耸肩,吴良显得无所谓。「男儿志在四方,台湾这边的生活机能好,既热闹又方便,女孩子也漂亮,你也知道我爸妈一直希望我娶个东方女孩子,在这边,我达成他们愿望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问题是?
项幽凌等着。
吴良没出声,只是再一次的,很忍不住地看了看沈睡中的人儿,接着又看了看从大学就认识、一起工作至今的项幽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