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一味顺从,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可是她真的错了吗?
尊敬父母,友爱府中其他兄弟姊妹,她谨言慎行,照着幼时在庄子的教养以一腔柔情赠予这个家。
哪怕父母不疼,兄弟姊妹也不曾喜欢她,她仍旧以礼相待,因为这是她的家,她们是她的亲人,她们有着这世间最深的羁绊。
她渴望得到温暖的回报,所以裴氏让她做那些事,她不愿意也还是做了。
可是明明她什么都做了,这个家还是容不下她呢,难道,她一直以来所奉行的都是错的吗?
如果是错的,为什么她在庄子的那些年过的却那般快乐满足呢?
她究竟应该怎么办啊……
仿佛感受到了阮溱的绝望,长凳上的春安竟然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阮溱狼狈的样子,眼里都是心疼,同样无声的开口:
“小姐,不怕啊,春安会一直保护您的,春安,一定会撑过去,的……”
“小姐,不怕,不怕啊……”
“相信,相信春安啊……”
阮溱流着泪,对着春安使劲点头,我不怕,我相信春安的,我不怕……
直到春安又昏死过去,阮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了婢女的束缚,上前想要替春安挡下即将到来的一棍。
“侯爷,侯爷,宫里来人了!宫里来人了!”
管家跑到院子里,顾不上院子里的景象,喘着粗气道:“仁松公公带着圣旨来了,在前厅坐着呢!”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宣平侯连忙从屋内出来,脚步有些凌乱。
“仁松公公?”
看到管家点头,宣平侯心立马提了起来:“快,全都先随我去前厅迎接贵客。”
说罢,撩起衣摆,小跑着往前厅赶去,那仁松公公可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今日突然造访,莫不是为了几位皇子之间的事?
剩下的人也不敢耽搁,随着往外走,打板子的两人停下动作,面面相觑,一人硬着头皮开口询问。
“夫人,这板子……”
“罢了,都先退下吧!”
裴氏随意一挥手,不在意的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前厅那位贵客。
宋和宜看着护着春安的阮溱,不开心的撇嘴,小声抱怨。
“怎么还没有打死?命真够大的。”
宋如照轻轻掐了掐自己的妹妹,“闭嘴!先随母亲去前厅看看。”
虽是如此,自己也是望了一眼那边,和自己料想的有些许偏差,不过也好,这么重的伤,春安怕是熬不过去了。
至于阮溱,离开侯府到苦令寺,她那破败的身子想来也撑不了多久。
这两人一死,她就真真是高枕无忧了!
阮溱颤巍巍的将手放在春安的鼻下,感受那抹若有若无的呼吸,心松了下来,抬手拭去眼泪。
还好,还有呼吸,她没有失去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在乎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