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也没问,顾苏舟默许了她在这里陪护。
中途顾苏舟听见时夏站在窗边拨打了两通电话。
一通打给顾苏澈,告知她自己只是发烧,让顾苏澈安心上课,医院里有她陪着。
另一通似乎是打给律所领导的,时夏向对方请了一天的假期。
顾苏舟讪讪,觉得自己无厘头的胡思乱想很可笑。
时夏贴心照顾她,当然是因为受顾苏澈的托付。
她多心了……
顾苏舟乏力到感知不出饥饿,她沉沉睡去,不知道病房里钟表的指针转了几圈,她被人柔声叫醒。
“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顾苏舟掀了掀眼帘,入目的是时夏俊秀清雅的面容。
太近了,她们挨得太近了。
近到她紧张得心跳不听使唤。
时夏将病床摇起来,打开外卖餐盒,作势要喂她喝粥。
顾苏舟愣愣地稍稍移开嘴唇,疲倦低哑道,“我自己来。”
她去接餐盒,时夏却不松手。
目光剎那间交错,她咀嚼出一丝别样的氛围。
时夏的眼神有点……顾苏舟倾尽所学,也只能找出“含情脉脉”这个词语来形容。
顾苏舟登时眸里冷了几分,时夏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她。
吞了一口粥后,顾苏舟淡淡地问:“是小澈让你来的吗?”
时夏哑了几秒,一字一顿坚定道,“不是。”
不是?
不是小澈让她来的?
顾苏舟借低头喝粥的机会消化时夏的回答,正纠结要不要直白地问出自己的顾虑,手机铃声忽而响起。
时夏的手机。
“喂?”
“你在哪?”
“我现在来。”
挂断祁柠的电话,顾苏舟把手机轻轻一扣,乏力地倚靠着病床,无所事事,心里盈满了被和风细雨吹乱了的细长柳丝,缠绕错杂。
胸口仿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异物堵塞,她每呼吸一次,里面的东西就膨胀一分。
直到逼仄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时夏虽然平日里性格张扬,但却拎得清,守分寸。
这一点是顾苏舟与她几次公或私的交往中悄悄摸索出来的规律。
那今晚呢……
时夏说留在医院照顾她不是受顾苏澈的委托。
那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时夏的眼神……与之前全然不同。
直白,露骨。
饶是顾苏舟再不历情事,对视那瞬她也能从时夏的眼含秋波中刺探出一抹变了味的柔情。
那是掺杂了爱慕的。
可她欲要望得更深,甚至撞进春水涟漪般眸底一探究竟时,对方却生生用含蓄克制掩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