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澈轻蹙着眉,眼眶通红,侧躺着,弯腰,睡得很不安稳。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陈轻辞说。
他转身,抬脚刚走了一步。
右手被许澈紧紧地攥住。
许澈睁开眼睛,一片水光,仿佛下一秒又有眼泪要流下来。
“队长,你别走。”
还混沌着,发酒疯。
陈轻辞回答他,“我回房间睡觉。”
“队长,他们都走了,你也要走吗?”
陈轻辞无奈摇头,挣扎地想把手从许澈的手心里挣脱,但是许澈攥得很紧,用力到发了白。
他尝试了好几次,最后认命地坐下来,再次劝人放手。
“许澈,我不走,你先放开。”
许澈嘟囔了一些什么,陈轻辞没听清,最终顺从地躺在了许澈的身边。
不要试图和醉鬼沟通,这一次,许澈喝的酒比上次还要多。
“都说过了让你少喝一点。”
陈轻辞说完这一局,安静下来。
房间里安静,空调运作声轰隆,耳边人呼吸声规律。
许澈的反应也算正常。
就像陈轻辞初入赛场,呆的第一个俱乐部一样,当时在k甲,最后一场比赛是名额赛。
那支队伍赢了,就能获得升上kpl的名额。
然而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他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被对面碾压。
俱乐部资金不足,解散,除了陈轻辞被kpl俱乐部看重,其他人全部回了家。
陈轻辞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然而送队长去火车站的时候,他还是哭了。
他和许澈一样,觉得是自己没有在最后一场比赛发挥好,是自己不够厉害,甚至直接导致队友职业生涯的结束。
队长那他没办法,静静地看着他哭,后来放下包和他一起哭。
“树挪死,人挪活。”队长拍拍陈轻辞的肩膀,对他说,“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拿冠军,你的未来会很好。”
陈轻辞初入kpl的第一个赛季就带领队伍拿下冠军,而队长在家里的网吧当网管,在那一天开心地免了所有人的网费。
后来渐行渐远,他过好了自己的生活,两个人没有再联系。
想到这里,陈轻辞小心地转过头。
许澈走过的路和他曾经的每一步都很像。
初登赛场适应不良,面对队友的拘谨,失败的懊悔,还有面对队友的离开。
这是一条成长的必经之路,以前是陈轻辞独自一个人消化。
而他现在会陪许澈一起走。
对面人的呼吸声扑到了他的脸颊,一下一下,扑得他半边脸滚烫。
陈轻辞看着许澈似乎是睡了过去,试探性地坐起身,去掰许澈紧紧攥住他的手。
然而许澈不松分毫,甚至越攥越紧,指骨硌得陈轻辞手腕泛疼。
“许澈,松手。”陈轻辞柔声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