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没什么好问的,裴颖就是个疯子,虎毒还不食子,她完全不爱自己的儿子,江雁微不想告诉他,肯定跟他在实验室里的经历有关。
陆执想到他脸上那个字母,那竟然是个烙印,他牙关紧咬,挤出话来,“全部,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孟川碾了烟,不紧不慢地说:“你知道有些音乐家对音乐的追求,更趋向于一种精神内核,裴颖就是这种,不仅如此,她还认为悲剧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她觉得雁微的音乐只有美好和快乐,太过片面、浅薄,为了让雁微认识到世界的黑暗面,这是最快的方法。”
陆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疯狂的想法,是吧,”孟川的笑意满是冰冷,“但不得不说,裴颖的办法很成功,雁微获救后成功完成了一支轰动音乐圈的处女作。”
“成功个屁!”陆执忽然想起江雁微说过的话,他说《人鱼》是他对母亲、对世界最大的恶意,原来是这样。
裴颖竟然还拿着《人鱼》的曲谱兴冲冲去找前夫展示,然后在路上出了车祸,这太讽刺了。
“他在那个实验室里都经历了什么?”陆执声音有点哑,已经被怒火燎透。
孟川摇头:“雁微不愿意说,大约只有警察和幸存者知道,不过我当时赶过去,发现他身上有很多针孔和刀痕,我猜实验室绝对在他身上动了实验,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实验就不得而知了。”
陆执一拳砸在沙发上,发出“嘭”一声巨响。
“……”
“……轻点,这是我新车。”
“……”
陆执基本上已经能把江雁微的经历串联起来,他愤怒江雁微的遭遇,难过江雁微有那样一个母亲。
原本江雁微应该抱着小提琴在幸福中长大,上学的时候跟一班小伙伴组乐团玩音乐,参加各种演奏比赛,积累名气,毕业后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音乐家,每天都无忧无虑地沉浸在音乐的美好中……
孟川靠边停车,“到了,你在车里等我一下。”
孟川出去了一趟,五分钟不到又拎着一个盒子回来,递给陆执。
这是一个明显经过精心包装的硬纸盒,陆执接过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扯开蝴蝶结,打开盒子。
然后愣了,盒子有一小迭便签和一封信。
便签分明是他的字迹,陆执拿起来,一张一张翻看,竟然全是他这段时间写给江雁微的。
片刻,陆执放下便签,拿起信。
压着情绪,拆开信封,一张干净的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保管一下我的宝藏吧。
陆执情绪顿时崩了道口子,喉头哽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孟川笑眯眯地说:“是不是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陆执点头,看起来像只暴躁情绪被安抚住的大狗。
孟川:“江雁微本来就是个温柔又浪漫的人,恭喜你,成功找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