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离蹲下了身,将纸风车从竹背篓上除了下来,拿在手上,他仔细望着那只纸风车,随后推开房门,风吹了进来,带动纸风车,飞速地旋转。
那刘氏相公早已疯魔,见那纸风车旋转,便跟见了鬼一般,爬到了树上去,“咿咿呀呀”半天,瑟缩在枝丫里。
“他好像很怕这个纸风车。”杜山骨道。
苏长离拿着纸风车走到枣树下,将风车对着男人。
男人夸张地张着空荡荡的嘴巴大哭,哭了半晌,才止住。
“你为什么怕这个?”苏长离突然问道。
男人害怕地摘了好些枣子,然后颤抖着手,递给苏长离。
枣子已熟,鲜红滴血。
苏长离伸手拿起一颗,那男人突然咧着嘴角笑了起来,拍着手,可能见苏长离拿着枣子一直不吃,男人便将自己手中剩余的枣子一股脑塞进了嘴里,然后冲着苏长离吃了起来。
男人一边吃一边笑,汁水四溢,那是鲜红的血!
苏长离低首看了一眼手中的枣子,心中竟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苏长离伸出手附在枣树枝干上,可就在堪堪触上时,苏长离猛地收回了手。
“怎么了?”杜山骨问道。
“子母咒。”苏长离沉声道。
“什么是子母咒?”
“以血亲母子血肉为祭,循环往复,深处滋养,被诅咒之人往往是其夫其父,他将生生世世疯魔,丧五感六识,不通人情,不知事物,若行尸走肉,虚耗至死。”
“这男的也是活该,”杜山骨却未生同情,“老婆孩子死了没多久,就把老相好接了进门,之前还吃喝嫖赌,不顾家,这样可不就是活该么。”
苏长离望了一眼杜山骨,杜山骨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嘟囔道:“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是这种男人。”
“……”
苏长离不理他的胡言乱语,而是唤出持泽剑,那男人见状立马抱着枣树,死死护着。
“把他拿开。”苏长离道。
杜山骨得令,便将男人一把揪了下来,谁知那男人跟疯了一般,力气极大,使劲挣脱,拼命要去抱着枣树。
苏长离长剑一划,枣树应声而倒,本是枝繁叶茂的枣树竟瞬间枯萎。
一股鲜血从断枝处喷涌而出!
苏长离对着树根再划一剑,突然天色骤变,乌云压城,不过多时两副已经腐烂的身躯重见天日。
男人见状,大声呜咽了几声,便倒了下去。
这两副尸体,正是男人的相好,以及才两个月左右的婴儿。
“原来如此……”苏长离轻声叹道。
“怎么了?”
“你昨日可发现,刘母山上只有九十八个坟茔,少了一个,明明已经死了九十九个,现在想来还有一个就是在这里了。”
苏长离蹲下了身体,仔细看了一眼那两副尸体,尸体腐烂得很严重,但是仍然能看得出来,这两副尸体曾经都被撕咬过,表皮都已被啃咬得零零碎碎,细碎的肉块贴在骨头上,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