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外卖吃。”程名头也不抬。
郝嘉试探性的问:“我最近想回老家看看我奶奶。”
程名:“你奶奶怎么了?”
“你”奶奶,郝嘉对“你”这个人称代词很敏感,即便是称呼朋友的长辈,为表亲密也没必要单独突出“你”啊。
还有就是难道只有生病才能回家看看吗?郝嘉腹诽着。
一句话,六个字,两个炸点。
“我奶奶没生病,就是想回去看看她。
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回去吗?”重点在“我”上,郝嘉的情绪暗涌着。
程名虚与委蛇道:“如果是单纯的看望,我就算了吧,你知道我见到亲戚容易社恐——我自己的亲戚都好几年不见了。”
“那就算了。”郝嘉不愿勉强。
“什么时候回啊?”程名似乎也觉得自己不陪郝嘉回去有些理亏。
“还没想好。”郝嘉说。
郝嘉和程名,经常无效沟通,以前的模式是热烈互呛,现在是消极回避。
这令郝嘉莫名不安,这种不安不仅是对两人关系的担忧,还有对自己年龄的焦虑,心中甚至生出一股好强自尊,更加不想提起手术的事,她敏感的觉得这是早衰的表现。
郝嘉最终告诉程名,她不想把脆弱狼狈的一面暴露在程名面前。
“我最近要出差几天。”郝嘉告诉程名,“大概三天,五天,说不准。”
程名:“行,你忙你的。”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各忙各的,这是郝嘉和程名的生活常态。
除了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甚至没有其他交集。
程名突然想起话剧《奥涅金》,问道:“可是过几天就是《奥涅金》的演出了。
你要错过了吗?”
郝嘉竟然忘记还要看话剧,无所谓的说道:“那怎么办,工作要紧。”
“好可惜啊!”程名抱怨着。
“你找人和你一起去吧,别浪费了。”郝嘉安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遗憾。”程名说。
网上盛传的“孤独等级”里,独自做手术排名第一位,郝嘉觉得这是制造焦虑。
她并不觉得独自做手术有什么孤独可言,一是小手术,她独自一人可以胜任,二是手术不是什么好事儿,没必要告诉别人。
独当一面,郝嘉有这个自信。
手术台上,郝嘉像一坨等待宰杀的猪肉,麻药给了她尊严,她竟然神奇的在手术台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