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扇上的阴邪之气不多,放在聚灵阵里一天一夜后,言晰滴了一滴自己的血上去,骨扇便彻底变得润朗了起来。
没有了那股黑色的雾气,扇面上竟还隐隐透露出一丝金光,想必这把骨扇当初的主人,曾经做过不少除魔卫道的事情,才使得鼓扇积聚了些许的功德。
这意想不到的收获,倒让言晰对于给池艺改命一事有了更大的把握。
到了约定的时间,言晰在微信上给池艺发了消息,按照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池家也算是个中产阶级,住在城南的一处中高档小区里,言晰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似乎是长年累月的担心女儿的病情,池母的面相上带着些凄苦,使她比自己真实的年龄看上去要老上几岁。
“你就是言大师吧?快请进,快请进!”女儿的病十多年没有进展,言晰是唯一一个看出她女儿情况的人,即便看到言晰如此的年轻,池母也是一脸的激动。
池父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对于女儿的病他也很困扰,可他不能像池母那样伤春悲秋。
唯一能做的就是不间断的往上爬,挣很多很多的钱,维持女儿的生命。
池父对于算命玄学之说不置可否,可这么多年下来也确实是没办法了,他担心妻子和女儿上当受骗,所以今天特意请了一天的假。
这是一个布置的很温馨的三口之家,墙上挂着一家人的合照,照片里每个人都笑得很开怀。
言晰在池母的指引下坐在了池艺对面,自从言晰告诉池艺她没有生病,而是被人借了命后,她就一意孤行的要出院,池父池母拗不过她,只能照做。
池艺今天没有戴假发,露出了她光秃秃的脑袋,但她的气色却比言晰初次见她时好了许多,身上那股死气也消失不见,多了几分求生的欲念。
她双手略显不安的搅在一起,“我……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言晰将骨扇取出放在桌子上,摆下阵法,“我需要你的毛发,指甲,还有眉间血。”
池艺一下子顿住了,半晌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指甲和血都可以,但是这毛发……我现在都成光头了,恐怕没办法弄得到。”
“身体别的部位的毛发也可以,不一定非要是头发。”言晰摆弄着法器,淡淡的开口。
池艺脸红了红,起身走到卫生间,弄了一些腋毛回来,又剪下指甲,用针扎破了眉心。
言晰用来盛装血液的是一个金色的小盏,大小和矿泉水瓶盖差不多,接了满满一盏血,池艺还在想着要用什么方法止血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眉心突然传来了一道微凉的触感,紧接着言晰收回手指,她被刺破了的地方便已经不再留血。
这一手段直接看呆了尚且有些漫不经心的池父。
“你是一岁多的时候开始生病?”
池艺点点头,“对,我妈说我生下来的时候有八斤多,白白胖胖的,身体壮的跟个牛一样,可直到过完一岁生日以后,就开始越来越虚弱了。”
只是如此简单的复述一段话,池艺喘息就开始加重。
“想要换命,必须要搜集到你的毛发,指甲和血液,”言晰将池艺的毛发和指甲放进装了鲜血的小盏中,解释道,“一般只有和你极为熟悉的人才能够拿得到,你可以想一想,你们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幼年的时候身体不好,长大后反而变好了的。”
池艺歪着头思索着,池母和池父却突然面色大变,“不……不可能……不会是他。”
“爸,妈,”池艺满脸疑惑,“你们说的是谁呀?”
“应该是我弄错了。”池母摇摇头,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可那微微绷直了的身体,以及下意识攥紧了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紧张的内心。
看样子,池父池母应该是想到了一个人,而且这人和他们还关系匪浅,以至于他们都不敢相信。
言晰对于池家的家事没什么兴趣,池艺的毛发和指甲被点燃,灰烬融化进鲜血中,变成了带着墨黑之色的血墨。
言晰拿出一张黄符,用毛笔沾着血墨开始描画,结束后,他将黄符折成了三角形,拿过骨扇,重重拍了下去。
噼里啪啦一声响,黄符无火自燃,一缕青黑色的烟气冒出,紧接着又变成淡淡的白烟,言晰念了几句咒语,那道白烟飞速没入池艺的眉间。
池艺猛然一颤,沉疴了十几年的身体,这一刻竟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她身上始终压着一座无形的大山,在此时终于被搬开了。
同一时间,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间别墅里,一中年男子胸口猛然一痛,一大口鲜血猝不及防的喷出,宛若点点红梅点缀在他白色的道袍上。
他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去,眉宇间闪过一抹惊骇之色,“有人破了我的阵法!”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商场中,一名年轻的女孩突然毫无征兆的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