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山地结界,闻人听行进入潮湿昏暗的甬道。
黑暗之中,游凤剑血光更盛,闻人听行将其反手挥起,灼烈的刑火“轰”一下从地皮蹿起!
路的尽头有座巨大的凤凰石雕,就见那凤凰双翅震动,发出尖锐的鸣叫,片刻间,地面金光乍现,闻人听行的视线一阵恍惚。
待视野重新清明,闻人听行对面竟是一片火海!
那剧烈翻滚的热浪中央,高悬一颗拳头大的血红色晶石,它发出强大的血光,那血光就像层禁锢,封锁蠢蠢欲动的深渊烈火。
“丹乌血精。”闻人听行喃喃道,“大印果真要破了。”
闻人听行提剑向前,前方有一处沙坑,他绕那凹地而过,脚步突然一顿。刚刚,他余光似乎看见——
闻人听行僵硬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瞪那沙坑——
纵深的沙坑之中,爬满密密麻麻的蛊虫毒蛇,交缠出粘稠腥臭的汁液。而那毒窝中间,还躺了一个人。——他长发纠结散乱,脸色死白,七窍流血,全身上下已被啃咬得破烂不堪。
这个人这个人是
全身的血液在这一瞬冻住、凝固。恍惚间,闻人听行觉得自己正在死亡。或者说,已经死透了。
世人口中所说的“天塌地陷”,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这人他认得。他永远都认得。
——这是阿错。
这是他的阿错。
闻人听行在原地僵立了太久,耳边是烈火焚烧,是生灵泯灭的哭喊,哀哀不息。
闻人听行手一抖,手中的游凤剑掉落,深深插进滚烫的黄沙之中。
“嗡——”游凤剑发出一声沉重的悲鸣。
闻人听行一步一步往张错身边走,他是真的走在那刀山火海上。这是世间最残忍的几步——他在靠近张错的尸体。
闻人听行几乎生不出任何情绪,他只是懵,脑袋里颠三倒四,嗡嗡乱叫。他不敢相信,又发了疯在祈祷,求这仅是一场惩罚他的噩梦。
不顾那遍布虫蛇,闻人听行跳进沙坑之中,他扑到张错身上,双手拨开层迭的蛊虫,由那些活东西蹦跳,啃咬他的手心,撕扯他的皮肉。
这些蛊虫都是从张错身体里长出来的,一个一个钻出来的。张错该有多疼他该有多害怕他
“阿错,你怎么会在这里”闻人听行一开口,眼泪就流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张错的手,“你怎么变成这样是我没来得及,是我的错”
张错的手血肉模糊,森白的指骨和腕骨凸出,就连指甲也被啃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