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路循跑上来敲她的房门,“满满,满满,不是已经起来了吗?该不会又躺回去睡回笼觉了吧?”
早餐如往常般丰盛。陈路循感叹道:“下午又要送我们家回学校去了,周末怎么总是过得这么快呢……”
“我不在家吃午饭,”满满喝了口牛奶,继续说,“筱筱姐姐约我吃西餐。”
陈路循没有什么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满满才听他轻声说了一句:“哦,这样啊……”
中午满满到了与戚筱约好的那家西餐厅,戚筱见到她,莞尔笑道:“阿循怎么没有来?是他送你过来的吗,既然都过来了,怎么也不来打声招呼?”
满满现在见到她心里就不畅快,不耐地直言道:“林夫人,有话请直说,既然昨天你已经把话说得那般明白,那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对我说什么了的,不是吗?”
“那我就不夸你聪明了。”戚筱翻看菜单,询问满满:“想要吃什么?”她的笑容清浅优雅。
迟迟没有听到回复的戚筱抬头看满满,只见对方那双水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戚筱粲然一笑,很快点好了菜色和果品红酒。
上完西餐后,侍者出了包厢,满满才冷冷地开口:“我不认为这顿西餐能够吃得宾主尽欢。”
“哦,这么巧,我也不认为。”戚筱抿了一口红酒,目光悠悠地望向满满,笑道:“你这性子,跟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有些许相像。”
满满倏然了悟,不管是为了什么最终目的,现在戚筱不就是想要让她难堪难受吗?满满看着一派优雅泰然的戚筱,慢慢敛起了剑拔弩张的气场,从容地端起高脚杯,也如戚筱般轻抿了一口,然后淡淡地笑了笑,“是吗?”
满满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穿着妈妈的高跟鞋装大人的孩子。
这一句一出,顿时将两人间戚筱方才的优势拉下。戚筱顿了顿目光,放下酒杯,绽开优雅脱俗的笑容。“换个话题。不如,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吧……”
“好啊。”满满自若地笑着。
戚筱没料到她会插进来句“好啊”,短暂的怔忪后,她就恢复了笑容:“二战时期,一个犹太家庭遭到迫害,大儿子和小儿子分别去寻求帮助。大儿子去寻求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小儿子去寻求自己曾帮助过的人。”
她抬起目光,聚集在满满明亮的瞳孔上:“你猜,大儿子和二儿子,哪一个得到了救助?”
“我猜……”满满作沉思状,在戚筱探究的目光中平淡地说出口:“我猜,你想让我离开陈路循。”
说完,满满问道:“嗯?我猜对了吗?”
戚筱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满满笑靥如花,“不——可——能——”
满满放下酒杯站起来,“我和陈路循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林夫人,日后说话行事之前请先想想你的丈夫林先生。我就不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不管你今天是不是想要告诉我关于你和我papi的事情,我都要告诉你,我对你们之前的事情毫无兴趣。”她想了想,又笑着补上一句:“小学六年级的期末考试成绩,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有什么值得我去介怀的呢?”
说完那一番话后,满满就转身离开。她听见戚筱说了一句话,“你猜错了,获救的,是大儿子。”
戚筱目送满满走出去的身影,从包里拿出手机打给林津淮,“嗯,她自然不愿意放手。”
“她讲了一句话,”戚筱扬了扬嘴角,“小学六年级的期末成绩,能有什么值得介怀的。”
电话另一头的林津淮打开台灯,犹豫了一会儿,说:“筱筱,真要这样做吗?”他说:“或许是我们的思想太过于狭隘了,也许……”
“津淮,”戚筱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当年你在楼下等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想过,也许你早一步离开,会是个更好的结果?”
电话另一头久久没有声音。
戚筱扶额,她是过于触景伤怀了,才会对林津淮说出这种话来。“津淮,我没有旁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你会选择下楼?”
“因为……我听见丘比特对我说,你的王子来了……”
戚筱说完,连自己都觉得好笑,接着也不给林津淮说话的机会,催促道:“你那边夜深了,快点睡觉吧。”
这一周,满满过得十分不舒心。好不容易捱到周五晚上合唱团排练完,满满坐上了陈路循来接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