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行。”
“……滚!”
王副局白他一眼,却起身亲自去拿了把折叠椅打开放在了自己旁边。
小王队眼睛更弯了,宛如两个月牙,笑眯眯坐下后又拍拍他肩膀,小声道:“你给我举一会儿,我胳膊都酸了。”
王副局:“……”你小子,得寸进尺是吧?
傲娇地哼了好几下,王副局帮助小兔崽子举起了药水瓶。
门口赵小宝给王一点打暗号,王一点眨眨眼,赵小宝立刻松口气,轻手轻脚把门关上了。
而审讯室的心理分析师和同事看他俩互动,心说怪不得好多新人最开始都误会小王队和王副局是亲父子,这爷俩感情是好。
王一点认真旁听审讯,撞他的白车车主意外的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却是一身混社会的气质,穿着黑半袖牛仔裤,胳膊脖子露出纹身,面对警察的提问眼神凶悍桀骜不驯。
审讯的老手警官们连拍桌子带吓唬,软硬兼施审了半天都没拿下。
王副局嘴上骂王一点,这会儿却是靠过来给他透露:“撞你的这个人叫张阳,22,从小就浑,十七岁辍学出来混社会,以前给赌场老板看场子,把人打成残疾后家里人卖房子赔给人家,外加正好卡在十八未成年前几天,这才只判了两年。”
“出来后他再次因为聚众斗殴被a城公安抓过,我们查到半年前他爸死了,妈得了尿毒症,因为掏空家底替他赔钱现在连止疼药都吃不起,只能住到烂尾楼,那破地方说毛坯房都抬举,别说窗户,水电、楼梯、门统统没有,人要想上去就靠几根从墙里面支出来的钢筋。”
“他妈……”
王副局顿了顿,静默片刻然后说:“身下就垫了几张纸壳,头发和肉没剩下多少了,疼的不停地大叫,唉。”
王一点沉默。
十七八岁的少年看了几部黑电影受不了学校的苦,就嚷嚷着要去混社会当大哥,却不知道吃不了学习的苦,就要吃社会的苦。
成年人小孩子,世界是一样残酷的,只有残酷的方式不同罢了。
人活着,就是为了迈过这个坎,然后遇到更高的坎。
“所以有人说,只要撞我就帮他照顾他妈?”王一点安静几秒,双腿交叠手臂懒散地搭在椅子背上,笑了下说:“真t够老套的。”
王副局瞥着他道:“说你几遍了,不许讲脏话。”
“他说谁指使他的了吗。”
“说了。”
“谁?”
“公输信,公输家的那个大哥。”
王一点歪头看他:“你信?”
王副局绷着脸:“我信还能审到这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