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傅楠扶着安桐的胳膊:“乔铄哥说去完医院马上过来,要不我陪你等他吧?”“不用了!”安桐甩开傅楠的手:“我自己等,你赶紧走!”“好,我走,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在家里等着乔铄哥回来,好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让你走你就走,不要再跟我啰嗦了!”安桐声嘶力竭的喊着:“走啊!”傅楠离开了,安桐难过得哭都哭不出声来,早上那些症状渐渐开始复苏,然后翻涌,最后升华,严重得她都记不清数自己是谁。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走,现在就走,走得远远的,离这些人远远的。“我,”乔铄很无奈的开口:“那天晚上,我没有给傅楠打过电话。”“我听见她叫你的名字。”“我不可能在那种时候联系她,我在医院把事情问清楚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之后回了一趟公司,把那个保安给我的录音和我在医院录下的话做了备份。刚想离开,老于就跑过来跟我说,阿茶练习的时候摔伤了腿,要我去看看,我没法不管,只能去。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遍,连片子都拍一张医生就让走人,说就是轻微的撞了一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跑医院。”阿茶是当时很火的艺人,不过现在已经基本销声匿迹了,她和傅楠是同期生,关系很不错。你有没有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傅楠设计好的。安桐垂下眼帘,把所有的故事合到一起,她在想傅楠究竟是谁,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她。傅楠是安桐进公司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一个又温柔又漂亮的大姐姐。她们住在同一间宿舍里,每天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去训练,一起打扫训练室的卫生,训练完一起回去休息,形影不离的度过了六年的时光。第一次来例假,不仅弄脏了裤子,还傻傻的以为自己得了重病快死了,伤伤心心的哭了半宿,傅楠发现之后,先帮她把脏裤子洗干净,然后认认真真的给她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告诉她什么叫生理期,生理期到了应该做什么,要注意什么。后来每个月,傅楠都会按着时间帮她准备红糖水和需要的用品。训练受伤,是傅楠背她去的医院,跑前跑后的照顾了整整一个月,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和其他练习生有了矛盾,别人看她年纪小,好欺负,是傅楠把她护在身后,指着那个高大的男孩说你敢动她一下试试,而那时候的傅楠也不过十七岁,都还没有成年。傅楠还帮她过生日,问她有什么生日愿望,她说我想有个家,傅楠就说要是有机会的就带她回家,让自己的爸爸妈妈认她做干女儿,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这才是傅楠啊,他们刚刚谈论的人是谁啊?“你,”安桐艰难的问道:“有没有骗我?”乔铄抬手抹了把脸,很坚定的回答道:“我没有。”接着安桐沉默了,她似乎是在挣扎,信还是不信。乔铄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他猜不透此刻的安桐,总觉得中间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知道对面是谁,但看不清楚,三年的分别,诸多的误解,让他们两个从相互扶持,一起前行的亲人变成了陌生人。“这三年,我反复做着一个梦,”安桐突然开始说话:“梦见记者会,我一个人站在台上,记者不停得向我提问,我想解释却没有机会说,每次都是话说到一半就会被下一个问题截断了,感觉很无力,我想找个人来帮帮我,一抬头,你就站在不远处,我向你伸手,向你求救,但你却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我,不靠近,也不说话。”安桐低着头,说得很慢,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平铺直叙:“虽然这只是个梦,没有发生在现实当中,但我的的确确恨了你三年。”“对不起。”乔铄说。安桐摇摇头,乔铄以为她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歉意,心都快搅碎了,他难过把头转向另一边,这时安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这三年有很大一部分活下去的动力源自于对你的恨和怨,我想让老天爷看见我活得有多悲哀以此来惩罚你,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刚刚说的全部的话,都没有任何欺骗的成分吗?”“没有。”乔铄非常快速且坚定的回答了安桐的问题:“我向你保证我在这里跟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安桐冲着乔铄点点头,她选择了信任,但如果乔铄骗了她,哪怕只有半句话是假的,她都会毫不犹豫拿着菜刀来跟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