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就离开这旅馆,去别的落脚点住,那地方我已经找好了,等安置好一切之后,今晚咱们就借着这元宵之夜,开始去踩场地,捞世界。”
大家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我三叔问道:“师父,您在长沙这么久,已经找到‘鱼’了吗?”
白老爷呵呵笑,“这个自然早就找好了,不过不能贸然出手。”
让胡长征和刘秋菊在这旅店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大家就开始收拾行李,去往白老爷找到的那个落脚点。
退了房,收回押金,白老爷叫了一辆面包车过来,载着大家一起开往河西。
那个落脚点就在河西。那时候长沙河西还没怎么开发,比较偏僻。
这边看起来就像是山村,很落后,不过,却距离长沙市中心并不是很远,只隔着一条湘江。
白老爷在这边租了一个大院子,看起来比较破旧,不过里面有三个卧室,一个大厅,外面还有一个院子,院子旁边有一口井,水井旁边是一个厨房,炉灶烧柴的那种。
收拾整理一下,这里还是可以住人的。
这边的租金很便宜,这么大的院子,一个月也就十块钱。
白老爷带着大家进入院子,开始打扫卫生。
这屋子的主人是旁边一户人家的,他们建了新房,这旧房子就不住了,儿子和女儿都去了上海那边工作,一年到头来不回几次家。过年的时候倒是回来过,不过年初六就走了,现在家里就剩老两口。
这老两口男的叫刘解放,女的叫张顺娣,都已经五十多,人很热情,见我三叔他们搬了过来,还热情招呼,帮忙打扫院子,一口湖南长沙话的口音,和白老爷拉着家常。
白老爷问他们,儿子女儿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都还没开元宵。
张顺娣就说:
“我那儿子说,逢年过节,爷老官死绝,在家冒得聊,就想早点去上海那边咯。”
“女儿也是那样,不留在家,在上海那边有男朋友。”
白老爷呵呵笑,说:“年轻人都是这样,喜欢去外面闯荡,在家里呆不久。”
我三叔听张顺娣说什么“爷老官死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问白老爷,白老爷笑呵呵道,那是长沙这边的土话,爷老官差不多是死党朋友的意思,爷老官死绝,就是见不到朋友的意思。
打扫完整个院子之后,刘解放又热情邀请三叔他们去家里吃饭,说:
“今晚就一起过我家里喫饭吧,你们刚搬过来,还冇得饭煮。”【喫饭,就是吃饭的意思】
白老爷推辞,说今天是元宵节,晚上准备去长沙市看花灯。
张顺娣就感叹:“你们一大家子的,热热闹闹,真羡慕死个人了。”还抱怨说,“啯里冇一个人齿起我。”
意思是没人关心她。
白老爷也就笑笑,安慰敷衍几句。又提前给了他们夫妇两人两个月的房租,俩老夫妇乐呵呵的,再三邀请白老爷他们去吃晚饭,白老爷都拒绝了。
又问起这么一大家人,都找到工作了吗?
白老爷就说,儿子孙子们都找到了,在市中心的一个饭店做生意,过完元宵节,就要上班,早出晚归。至于他这老头子,倒是不用工作,不过刚来长沙,也想到处去逛逛,所以白天应该不会常蹲在家里。
这俩老夫妇又热情道:要是有时间,他们可以陪白老爷去走走。白老爷连忙推辞说不用。
好不容易支开这对热情的老夫妻,白老爷带着大家,一起出去看元宵花灯。
当然,看花灯只不过是个幌子,踩场地,才是真正目的。
三叔他们来长沙的第一个局,就在这元宵节的夜晚,悄无声息地开始展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