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樱花树下,周身花瓣飞舞,几缕发丝随风飘起,拂过脸颊,却遮不住她灵动的笑容。
这个少女就是蓝觅,在人生的最低谷,这张照片一如阳光,拂过夏承斌常年沉浸在绝望与仇恨的心房。
后来夏承斌除掉了所有对抗自己的势力,九死一生的在狼王府里混出了一番天地,可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有了,却独独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她是那么单纯美好,双手浴血的自己根本不配拥有她。
一向狠辣果决的夏承斌退却了。
他没有去打探任何有关蓝觅的消息,甚至刻意回避,可谁知道天意弄人,她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也是自己最恐惧的方式与他相见,于是夏承斌慌张了,他好像浑身着了火,只恨不得把所有贴在自己身上的标签统统烧掉,他不是狼王府的成员,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御人,他只想做夏承斌、蓝觅仰慕崇拜的阿承哥哥。
于是夏承斌编织了一个谎言,一个虽然拙劣,却足以骗过蓝觅的谎言,不过编织谎言只是紧急计画的第二步,第一步就是,逃跑。
蓝觅因为受到了惊吓,差点昏厥过去,再加上经过了漫长的行程才找到夏承斌的家,所以她又疲又累,被送到房间里之后就蒙头大睡了起来。
关上房门之后,夏承斌面不改色的走下楼,然后抄起衣架上的外套,直接开门走人,他脚步平稳,神色如常,任谁都会以为这位老兄又准备提着枪去干掉哪个不长眼的蠢货了,可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着急,急得比人有三急还要急!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在自己脑袋上插上三根鸡毛表示加急。
夏承斌还没走到公寓前的人行道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又风尘仆仆的折返回来,一把推开独栋三层公寓的大门,目光如炬的射向因为他的诡异举动都呆滞在客厅、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黑衣手下们,用极低、极冷的嗓音挤出了几个字,「除了佣人,都给我滚出来。」
真不愧是跟他混了这么久的成员,他下令之后就都呼啦啦的滚了出来。
于是在半夜十一点钟,人行道上出现了这么一个情景。
十几个黑衣男人齐刷刷的列队站在人行道上,而夏承斌站在他们面前,一言不发,脸色比这糟糕的天气还要阴冷几分,接着昏黄的路灯一照,彷若地狱修罗一般,手下们很有默契的低着头,宁可在夜风里冻着也不试图和这个男人做任何交流。
不过这其中有一人不同,那就是夏承斌的亲信、得力助手廖淳,他在队伍中迈出了一步,问:「老大,接下来该怎么办?」
以这个阵势,那来偷袭的蠢货大概也会被吓到吧?
夜风咻的一声刮过,夏承斌没有理他。
五分钟过后,他才擡起头,「去准备几套警察制服,数量以今晚动用的兄弟人数为准。」夏承斌又思忖了一下,补充,「明早之前,我要看见他们穿上制服在我信义路上的房子里集合。」言罢,目光轻飘飘的往男人们身上扫去,「一个都不能少。」
潜台词是,少了一个就让你们家里人准备领抚恤金吧!
身为得力助手,廖淳的胆识和眼力都是不错的,「我们是员警的角色?剧情是什么?」
夏承斌沉默了一会儿,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似乎也觉得有必要跟演员解释一下,否则可能会影响效果,于是他阴着脸开口,「我们是缉毒大队,正在追查一个贩毒组织,而我扮成卧底,马上就要与贩毒头目进行一笔交易,交易在我家进行,所以你们埋伏在我家周围,准备将人一网打尽。」说完大概觉得这个谎言还不错,于是他满意的勾了勾唇。
这种时候,廖淳应该捧他几句,拍几个马屁滚蛋就好了,可是这个廖淳有头脑、有能力、有眼力、有胆识,偏偏是个多话的人。
于是他开始表达自己的疑惑,「以我们今天的人数来看,将一个贩毒同夥一网打尽似乎是有些困难,而且既然是与头目进行交易,他肯定不会自己一个人来,也不会不带家夥,想要不动干戈的解决问题几乎不可能,开火都算简单了,麻烦的话可能还得搭进去几个弟兄;而且为什么偏偏选在这里进行交易?他们肯定会挑一个对他们比较有利的地点……」
说到一半,廖淳觉得太阳穴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