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见摄政王脸上并没有不耐烦之意,踌躇了一瞬后又道:
“王爷,奴才瞧着皇上不像是装出来的,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养大的,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见过,连床榻上的摇铃都要拎出来问问老奴那是个什么物件儿……”
丁桂说起云笙的“可怜”之处时,脸上带了几许心疼之色,谢晏归默不作声的打量着他,起初还有些耐心,但不成想眼前这个老东西嘀嘀咕咕说起来没完没了,到最后竟然红了眼窝子哽咽起来……
谢晏归见状嗤笑一声,挑着眉问道:
“怎么?本王不过让你伺候他月余,你就被那小子策反了?”
“奴才不敢。”丁桂闻言忙深深作揖。
谢晏归喉间发出一声冷哼,斜了丁桂一眼,
“还有你不敢的事?日后将那些狐媚惑主的奴才都赶出去,莫在皇上身边伺候。”
想起方才皇帝将脸贴在自己掌心磨蹭的模样,谢晏归禁不住蹙紧了眉,暗骂:定是被那些狗奴才带歪了!哪还有好男儿该有的阳刚劲!
不成!虽是个摆设,也不能养的过于软弱,谁见过身为皇帝还三天两头撒娇的?
思及此处,谢晏归垂眸思忖了一瞬,开口吩咐道:“明日起,晨间让皇上到练功场学些拳脚功夫,本王会交代竹青去教。”
丁桂闻后怔了怔,虽心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连忙高声应诺下去安排。
用罢午膳后,在勤政殿批了一上午奏折的谢晏归正打算到内殿小憩一会儿,就听到金华殿的宫人前来禀报,说皇帝不肯用膳,门还锁得死死的谁也不让进。
谢晏归本就被折子里的事搞的耐心全无,闻后当即沉下了脸,朝着金华殿大步而去。
谢晏归到的时候,正巧看到丁桂弓着身子贴在寝宫门口,苦着脸柔声哄着:“皇上,老奴已经换了你爱吃的红烧肉,多少吃些吧……”
“朕不吃!东坡肘子来了朕也不吃!”殿内传来皇帝的声音,也不知道他藏到了哪里,语调瓮声瓮气。
瞧见摄政王来了,丁桂连忙上前行礼,回禀道:“王爷,皇上早膳就用得少,这午膳再不吃,怕是要饿坏……”
“不吃便撤下去,一顿不吃饿不死。”谢晏归冷冷的打断,随后阴沉着脸走到殿门口,朝着里面冷声道:
“皇上还当自己是三岁幼童?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
云笙此时正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听到谢晏归的声音,下意识就想掀开被子去开门,但猛地记起谢晏归已经有了别的狗,云笙顿时气得又把自己裹得严实了几分。
既然老大都不要他了,他也不要老大了!
云笙很生气,很想发泄,忍不住嗷呜一口咬在柔软的被子上,开始晃着脑袋撕咬。
忽闻殿门哐啷!一声巨响,随后便有人走了进来。
云笙闻的出是谢晏归的气息,他眼下不想见他,便继续闷在被子里不吭声。
谢晏归气急之下抬脚踹开了房门,他长腿一迈径直走到龙床前,抬眼便瞧见宽敞的龙床上趴着一只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虫”,而虫子的头部正快速的甩来甩去,愚蠢滑稽的画面让他不忍直视。
谢晏归气的七窍生烟,生怕旁人看到皇帝这副尊容,忙转过身看向跟进来的丁桂等人斥道:“都给本王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