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作态。”白家主冷哼一声,打头走进了王府。陆家主脸色一冷:“这姓白的还真把自己当四大世家之首,呸,早一百年,他们白家不过是土里刨食的,恬不知耻当了赘婿才有发家的资本。”吴家主不接这话,反问道:“陆兄,世子这番作为确实不妥,但咱们找上门来是不是不太对,恐怕今天是要闹僵了。”陆家主却说:“咱们不必开头,让那姓白的先去得罪人。”于是这两位慢慢悠悠的进门,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白家主怒气冲冲,却也得让人通报,等了一刻钟才终于见到依旧带着孝的赵怀和瑞山王妃。赵怀施施然坐下,精致的小脸微微有些苍白,却也压不住那浑然天成的气势。“白家主来得这般匆忙,可是有要事?”白家主眯了眯眼睛,视线在瑞山王妃和赵怀身上巡视,冷笑道:“白某为何而来,世子爷难道不知?”赵怀喝了一口茶,诧异问道:“白家主说笑了,本世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你的心思,再者,本世子刚刚回来,管理瑞山已经殚精竭力,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家事。”白家主冷哼道:“世子爷,白某是个粗人,你又何必兜圈子。”“你断了我白家农田的水,这可不是家事,乃是影响瑞山税赋的大事儿。”赵怀放下杯子,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盯向白家主:“哦?这倒是奇了怪了。”“本世子翻看往年税赋的账本,你白家不是年年绝收,少有能完完全全缴纳税赋的时候?”不等白家主反驳,他便冷笑道:“白家主,你家农田年年产出不行,要么是土地原本贫瘠,不堪造就,要么是佃户偷懒至极,亦或者是你下头的管家贪婪,竟然昧下大笔银子。”“白家主,你说这话对不对?”白家主脸色一顿,他这才想起来瑞山王府积弱,他为了减少税赋可没少动手脚。一开始他胆子是没那么大的,但瑞山王后期缠绵病榻,下面的长吏压不住人,他的小动作也就越来越大。谁知道如今却被这黄口小儿抓住了把柄。白家主眼神一转,立刻说:“往年是往年的事情,今年白某是花了死力气,还从隔壁州府换来粮种,只要水供得上,定然能够丰收。”白家以农户出生,是四大世家中拥有土地最多的世家,之前干旱的时候白家主也是心急如焚,将家中所有灵师派出去施展甘露,才将将稳住,时间长了灵师也吃不消。当初他能狠心布局,那是知道即使朝廷知道了瑞山干旱一事,能给的也有限。可现在看着那白花花的玄武湖水,他怎么甘心百姓丰收自家绝收。赵怀差点被他气笑了,他抬头看了看白家主:“哦,白家主还有这起死回生的本事,能荒地变良田,绝收变丰收,既然如此的话,水不水也不重要。”白家主气得肝疼,死死的盯着赵怀。赵怀还说:“白家主,你白家家大业大,绝收多年也依旧能锦衣玉食,但老百姓却不同,他们家里头都是没有余粮的,断了这一季变得饿肚子。”“白家主,本世子相信你不是那种因一家私利,不顾百姓死活的恶毒之人,是吧?”白家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感情他白家的田地要灌溉,他们就是恶毒之人?白家主怒道:“世子,当初王妃上门求灵师,我可是二话不说给了人。”赵怀一听,笑道:“原来如此,白家主,你们家灵师不够用了怎么不直说,你直说了,我就先把人还给你了,虽说百姓这边也急,但有王府的灵师在,勉力支撑还算能行。”“十个秀才对不对,今天你就把人领回去,有了这十个人,想必白家的良田就无忧了。”白家主差点气得骂人,他这会儿要把那十个人带回去,那成什么人了!再说了,十个秀才能干什么,白家主这会儿倒是想起来秀才不能顶事儿了,偏偏当初还沾沾自喜自己的计谋。陆家主和吴家主故意走得慢,在外头听了个大概,眼看白家主完全被带着走,压根不是人小王爷的对手,才不得不提前进门。赵怀一看他们,笑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几位家主这是约好了上门拜访吗?”陆家主脸色也不好看,倒是吴家主客气道:“小王爷,我等乃瑞山世家,上门拜访也是应该的,都是瑞山人,不能疏落了感情。”赵怀便说:“倒也是,父王还在时,屡屡在信中提起几位家主,夸赞诸位是栋梁之材,瑞山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才有今日的繁荣。”这话很好听,但却不是那个味儿,陆家主吴家主对视一眼,见瑞山王妃只端着脸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插嘴,心底便知道这位小王爷才是做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