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愣却是给了陆远涛机会:“瑞山王年幼体弱,年前便已重病,瑞山灵师和大夫都束手无策,只要派遣使者前来京城求助。”“谁知使者一去不复返,如今已有两月不见回应,瑞山等不来京中名医,王爷却日益病重,不得已只能八百里加急,祈求陛下看见今日瑞山太妃,往日德川郡主的情分上,快快派遣名医,救瑞山王一命。”陆远涛满脸悲痛欲绝,却将瑞山王重病,使者入京消失,瑞山太妃的身份一一点出。围观的百姓不敢靠得太近,但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时哗然。德川郡主当年出嫁的十里红妆,百姓们还在津津乐道,尤其她曾带着赵怀在京城居住了五年。赵怀当年在京城的时候,便留下了个体弱多病的印象,当时皇帝还推波助澜,毕竟一个体弱多病的小王爷,回到瑞山之后暴病而亡是多么正常。可现在,体弱多病反倒是成了赵怀的护身符。百姓们难免议论纷纷:“这瑞山小王爷才十岁吧,从小身体不好,这次怕是撑不过去了。”“你说瑞山捣鼓出那些好东西,银子都花不完,可惜这小王爷没有这个命。”“小王爷还未成亲生子,他一死,瑞山王的王位岂不是……”“啧啧,可惜了!”侍卫脸色一黑,暗道不好。此刻他也顾不得拿人,只得低声道:“你快去禀报陛下。”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陆远涛似乎力竭的瘫倒在地,口中喊道:“瑞山地处偏僻,人烟稀薄,更无厉害的灵师和名医。”“年前瑞山王重病,太妃娘娘有意送王爷入京治病,谁知还未动身,王爷的病便一日重过一日,竟是不能出行,不得已之下才派遣使者入京求医。”“谁知这使者入京两月,却并未带来名义,如今王爷全靠人参吊着命,瑞山王府愁云密布,实在是被逼到了极致,才会八百里告急,只怕回去的晚了,便……太迟了!”这番唱作俱佳,杜鹃啼血,但凡看见的人都觉得瑞山王怕是重病不起。就连跟着陆远涛来的瑞山众人,也被他这话带起情绪,一个个满脸哀伤,双眼通红,担忧和焦急差点溢出来。如此这般,倒是不难理解他们一路八百里加急,甚至等不及人通报便敲响了登闻鼓!登闻鼓虽响,但声音却传不到后宫,太子被一声急报打断了动作,瞧见那晕开的墨点心底不悦,怒道:“什么事情?”“陛下,太子,瑞山八百里急报,瑞山王重病。”太监哆嗦着禀告。“什么?”太子脸色先是一愣,随后大喜,“赵怀那小子重病了?”等他回头一看,却见龙塌上的皇帝脸色阴沉,并无一点喜色。太子到底还有几分成算,试探着问:“父皇,难不成赵怀这小子是装病?”皇帝瞥了他一眼,叹出一口气来:“一个月前,瑞山曾派遣使者入京,一路散布赵怀重病谣言。”“瑞山必然是有谋士猜到,朕会传召藩王入京,所以才会故意为之。”太子惊讶问道:“什么,瑞山曾派遣使者入京?可,可这个月并未听说有瑞山使者求见?”皇帝淡淡道:“他们永远都到不了了。”太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瑞山确实是派了人过来,但这些人被皇帝截杀在半路上。他下意识的握紧毛笔,墨点在他手指尖晕开,太子忽然想明白为何皇帝急着下圣旨。想必是怕东窗事发,到时候三位藩王都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想尽办法不来京城。皇帝叹气道:“没想到赵怀这小子这般谨慎,前脚派遣使者,后脚还另有准备,且这群人来得突然,在此之前毫无风声。”他心底只怕其余两位藩王有样学样,除非朝廷直接撕破脸,否则怕是难了。皇帝哪里会知道,陆远涛路上便察觉到不对劲,李大人他们若是顺利,那瑞山王重病的消息应该传得到处都是才对,怎么会如此安静。因此,陆远涛暗地里警惕,带着五人一路赶路,掩藏行踪,到底是避开了皇室眼线。等进入京城打探清楚,陆远涛更是当机立断,压根没给皇帝反应的时间。太子皱眉道:“父皇,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这些人也杀了,反正死无对证。”皇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们一路急报入京,且敲响了登闻鼓,现在杀了他们除了落人口舌,还有什么用处?”太子一听不行,又说:“既然赵怀说他病了,那就让他入京治病,京城的大夫总比他们瑞山来得强,这岂不是现成的理由?”皇帝差点被他逗笑了:“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