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行止要把脸都气歪了。靠,凭什么叫你自己哥哥,喊我叔叔?多大脸???“聂兽医,今年几岁啊?听声音,好像很成熟。”谈行止即刻反击。“刚好比sissi小一岁,今年24。”他浅浅一笑,“就是声音显成熟了点,其实我还年轻得很。”“哈哈,”谈行止干笑,“24岁,是挺年轻的,比我小了三岁。也挺好的,还有时间多玩玩,多处几个对象。不像我们这个年纪,心已经定下来了,也能给我们身边的人,多一些安全感。”“是吗?”聂子骞握起小响的爪子,用带来的手电筒照着,“不过sissi总说我少年老成,觉得我事事考虑周到,很能给她安全感。话说回来,像谈总这个年纪是该定下来了,您要是还想多找几个对象处处,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谈行止在商场上辩驳流利,从没遇到过这种高段位绿茶级别的反击。听似句句无心,实则都在对他冷嘲热讽。越战越勇,谈行止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平常都有在健身锻炼的,人人见了我,都说我不像27,更像17。话说回来了,就算现在我有心有力,我也绝不会多处几个对象。我认定一个人,就认定她一辈子,绝不会放手。”“噢,这样子?”聂子骞又低下头,凑近小响,查看它的耳朵,“那谈总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不过感情这种事,是双向的。你一厢情愿不想放手,可惜人家把你当苍蝇,对你不厌其烦,你还死皮赖脸地纠缠人家,未免太不识相了一点吧?”“聂兽医,你又不是人家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道人家对我无意呢?”谈行止冷声道,“你既然不了解我们的过去,就麻烦请你不要妄自揣测她的心意。我再不好,至少我也可以完全由我自己的心意做主,不需要被我的父母操控我的选择。”聂子骞将手电筒往旁边一搁,安抚了一下小响后,便摘下手套:“是,谈总,我不是学心理学的,对您意中人的内心想法当然没什么见地。但是,我知道我意中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足够了。”他将小响抱回安置在客厅的狗窝,摸摸它的头后,才阔步折返回谈行止身旁。他们身材肖似,身高上没有相差多少。两个面对面站在一起,剑拔弩张的气氛顿起。聂子骞只是轻笑,下垂的狗狗眼里顿时没有了锐气:“谈总,既然您也有您的意中人,我就放心了。我总是听说有些老板会和女下属日久生情。虽然我们家sissi只为您工作两周,但她这么优秀,我其实藏了私心,害怕您会对她动心。但这是她想做的工作,作为她的未婚夫,我当然要全身心地支持她。不过今天您都直接向我摊牌了,我就没什么顾虑了。希望您也能宽容一点,如果她犯了什么错,别怪她,来找我,我替她兜着。”谈行止眼神冷峻如刀,却因为墨镜的阻隔,而飞不到聂子骞脸上:“她不会犯错的,她在我眼里,做的永远都对。我对她,不用日久生情,是一见钟情。”聂子骞并没有愠怒和意外,而是讽笑道:“我本来还担心她留在您身边工作,可现在我觉得我一点都不用担心。就凭您那点像三岁小孩一样无理取闹的手段,就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吗?深更半夜,用小响当借口,引sissi过来?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追女孩子,就不用这种烂俗的招数了。您就好好珍惜这两周吧,珍惜您还能最后见到她面的两周,当我大发慈悲送给您的。我什么都不用做,光靠您衬托我,sissi就会心甘情愿地跟我一起回英国了。”面对聂子骞数番挑衅,谈行止气急攻心,平素自持的冷静顿失:“不知所谓,白日做梦!有我在,你休想带走她!”两人各自都握紧了拳头,周遭安静得只剩下他们彼此沉重的呼吸声,更像是风雨欲来前的暂时平静。正在这针锋相对的时刻,两人不约而同地听见一声清脆的“叮咚”。门铃居然又响了。两人都侧目去望,只听温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谈总,您在吗?我是sissi。”还不等谈行止反应,聂子骞仿佛是家里的主人一般,自觉走过去为温晞打开了门,听似责备,实则关心:“不是说我来了就好了,让你去医院看小绵,你怎么又来了?”“你今天没带伞,我担心你会淋雨。这么晚了,小绵也出院回家休息了,我明天再抽空去看他。”温晞将湿漉漉的长柄伞留在了门外,完全无视了谈行止,只冲聂子骞问,“怎么样,小响没事吗?”“没事,看上去好得很,能吃能睡的。”聂子骞指了指角落的狗窝,放低声响,“现在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