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瞭抬起头,开腔的男人慢悠悠地吐了个烟圈:“就说让你再等一会儿呗。”
他只好在另一只单人沙发上坐下来。
旁边在打麻将的有人回头扫了他几眼,便继续忙手头上哗哗响的方块,周瞭有些坐立不安,这时候那男人抽完了烟,站起身拿了只杯子到饮水机那给他接了杯水,递过来:“喝点水。”
“不用了,谢谢。”
那男人笑一笑,也不勉强,把杯子放下,却是在离他最近的沙发上坐下来,用下巴努了努他手里的钱包:“带了多少来。”
周瞭捏紧了,“我不知道,我大伯的钱包,我没打开。”
“他叫你送钱来,就是还我的,你打开看看有多少。”
周瞭只好打开数了数:“六百。”
“哦,他欠我两千。”
周望有些慌了:“我叫我大伯回去拿给你,他只让我带钱包来,没跟我说别的。”他站起身,想绕过那个男人去拉周涵之,结果一只手拍到了他的大腿上。
“不用了,你留下来陪我玩两局牌,那些钱就算还上了。”
周瞭被那一下拍懵了,脑子里有那么两秒完全是空的,等他回过神来,那只手已经顺势摸到了他的腿根。
他迅速挥开了那个男人的手,往旁边闪开:“你干什么?!”
三张麻将桌,没有一个人抬头往这边看一眼,周瞭用余光撇了撇自己和门有多少距离,他现在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沙发上的人看着他,却笑了起来。
“别紧张别紧张。”他竟然还伸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带你去休息一下。”他话音刚落,不知往哪儿来了两个人,从周瞭身后扭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就把他往屋里拖,他想张口呼救,被一把捂紧了嘴。
他从来没有觉得过同性的手掌会那么恐怖,简直像直接掐在了他的灵魂上,他的血液全都快速地冲上头顶,他拼命踢蹬,像条落在旱地上的垂死挣扎的鱼。
也许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某根孱弱而胆小的神经让他想起了爸爸妈妈,他才15岁,他的腕骨被高大的成年人钳住就几乎无法动弹,他的眼前闪现爸爸妈妈的脸,他大概就是在那个瞬间哭了出来。
但那仅仅是极其短暂的一瞬,如果这种无望的求救意识耽误太长时间的话,他就真的完了。
因为他挣扎得太厉害,捂住他嘴的手松了一些,趁这空当他张嘴就咬了上去,立刻见血。摆脱了一个人,剩下那个拼命想抓稳他已经来不及了,周瞭被拖进屋的时候瞥了一眼窗户,大概因为夏天的关系,窗户是完全打开的,他们并不是蓄谋已久。
这里是二楼,周瞭一点没犹豫,拉开窗就跳了下去。
[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