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梦?还是说已经到第二天的晚上了?
许念粥半阖着眼睑,穷思极想,不太清醒地又打了个盹。过了会儿,感觉到身侧床垫下陷,呼吸声靠近,眼周慢慢一松,微凉。
她蓦地睁开眼,黑夜一下变为了白天。透过层窗帘洒进来的光并不会太刺眼,许念粥打了个哈欠,稍稍偏头,看见了周圻的脸。
他拉过刚才被踢蹬下去的被子,将她的胳膊塞回,轻笑着问:“自我感觉酒醒了吗?”
许念粥昏昏地点点头又摇摇头,看见周圻指尖夹着的黑色眼罩,脸颊爬上来的红晕倒是先她一步彻底苏醒。
“现在几点了?”她问。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给自己吓一跳。这是她的声音吗?怎么会这么哑,而且喉咙好痛。
“快下午两点,”周圻见许念粥对自己的声音倍感迷惘的表情,笑得明目张胆了些。他收回撑起上半身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提醒,“昨晚叫那么厉害不记得了?胆子那么小,还喜欢找刺激?”
许念粥被‘刺激’这两个字给刺激到了,她卷起被头迅速把自己埋了进去。
倒不是完全想起了昨晚的事,就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太容易让人脸红心跳了。
周圻侧过身,把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拔下,轻轻拍拍旁边鼓起的小山丘:“早上的时候应该有人找你,手机屏幕亮了好几次。”
钝钝的声音传进被子里,许念粥只好慢腾腾地冒出头,冒出双带着困泪,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伸手拿过手机,又钻了回去。
“那我先去叫餐,你睡个回笼觉,”周圻笑,“等会儿新的衣服放沙发上,要换的话可以换。”
床上的一小坨被子动了动,算是回应。
许念粥闷在被子里瞧了眼自己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当时在沙发上的那件白色t恤。白t沾了点酒和汗,没办法只能又换了件。
晚上到时候出门买两件衣服还给他吧,她这么想着解锁开了手机。
手机并不是因为没电而关机重启,滑进去,显示的是昨晚最后点开而并未退出的app:图库。
该想起来的总会想起来,该要面对的总要面对。
图库里最后几张照片和几段视频,完美地诠释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许念粥满脸涨红地躲在被窝里看完。
几分钟后,逼仄空间内的氧气告罄,许念粥迫不得已掀开被子,大喘了口气。她坐起身,听到房间里窸窸窣窣的,一扭头。
巧了,是周圻。
他手里拿着件衬衣,正往沙发上放好,扭头看她。
许念粥眼睛亮晶晶的,顶着个红苹果似的脸也在望他。
看视频时她调的是最小音量,在相视的五六七八秒里,她还猜着视频的声音会不会没有被周圻听去,所以一直没有反应。这下好了,也不用再纠结,因为周圻走过来,笑着调侃道:“想起来自己喝多少了?”
说实话,没有太清楚的印象。
她错开他的视线,往小圆桌上看,昨晚留下的战场已经被清理完毕,干干净净,就连之前被取下的编制圆桌垫,都换上了块新的流苏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