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两兄弟着实都不是善类,她一刻不能多呆,难保这人又做出什麽发疯行为。
“刚才虽然你叫的是沈世觐的名字,可你哭了,我说过不会让你哭的,我背弃了承诺,就像你一样,我们两清了。”
雒挽安看着他,男人眸色中隐隐有水光,和刚刚那个强势的将她扣在床上的男人判若两人,她呼吸急促,不明所以道:“……什麽啊……”
“是我着急了,可能是第一次活到这个年纪,第一次能够直面。”
如果是旁人遇到这种情况,大概会第一时间疾步跑出去。
暖气很足,灯光昏暗。
沈世稷声音忽然变得无比落寞和凄凉,“你走吧,孩子你也不用管,反正都六年了,我也养大了,没有妈妈又能怎麽样呢,我没有妈妈也过来了,以后上幼儿园就让她同学嘲笑,上中学就送到国外,我们父女俩再也不出现在她的失忆母亲面前了。”
沈世稷越说越痛苦,“消失了六年,失忆了六年,马上就要和别人结婚了,彩礼都送到家门口,前男友也要从京华追回来,这里哪里还有我和孩子的位置?我等怀梦烧退了就带她走,厂子卖了,消失在她亲生母亲的视线里。”
沈世稷掩面:“你快走,怀梦醒了我就告诉她亲生母亲改嫁了,她就是颗小白菜。”
话音刚落,就看到房门开了。
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看样子是高烧刚退,发丝黏在额头上,她睁着硕大的眼睛,眼泪忽然淌下来,她踉踉跄跄走上前,一把抱住雒挽安的膝盖,仰头看向雒挽安,抽泣说道:“你是我的妈妈吗?你要改嫁吗?不要我和爸爸了吗?”
沈怀梦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妈妈,不要离开我们,我不要做小白菜,我不要被同学嘲笑,求求你了,你不要和别人结婚,就和爸爸结婚好不好?”
雒挽安的心被这个血缘上的孩子揉捏得无比痛苦。
还没等她说话,沈世稷上前拉过了孩子,他蹲下来,抱住沈怀梦,“没关系的,爸爸也是没有妈妈,我们都希望妈妈过得好对不对?”
沈怀梦用力点头,可她目光始终紧紧盯着雒挽安,眼泪大颗大颗流淌。
可怜至极。
雒挽安算是明白了,刚才那一出全都是给站在门口的沈怀梦看的。
可偏偏她无法拒绝,血缘的力量无比强大,纵使她没有之前的记忆,可骨子里的爱始终存在。
“可爸爸不能让妈妈过得好吗?”沈怀梦抽泣,小小的身体都在颤抖。
“但妈妈不给爸爸机会啊。”沈世稷痛心疾首。
雒挽安:“……”这位可能是从哪里学过演艺。
听到爸爸的回答,沈怀梦哭得更大声了,“妈妈,求求你给爸爸机会吧,妈妈别不要我们。”
雒挽安心内柔软的不成样子,但对于她来讲,面前的沈世稷完全是个陌生人,她怎麽能和完全不了解的人在一起?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沈世觐的弟弟。
与那个恶魔有血缘关系的人,那个浸满利益和算计的沈家。
如果,重蹈上辈子的覆辙,这辈子还有什麽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