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忧吓到她,但唯有以心头血做引方才能换回他?的姑娘。
李澹下意识地掩住了她的眼睛,低声说道:“别看,令令。”
崔琤的睫羽扫过他?的掌心,让他?的心口泛起一阵更加难以抑制的悸痛。
“你又?要编什么故事骗我?”她轻声说道。
他?急切地放下手,径直将她揽在?了怀里:“不?骗你,永远都不?会再骗令令了。”
“好啊。”崔琤伸了个?懒腰,像猫儿般轻声说道。
她状似随意,但李澹却?真切地感受到她终于?是赦免他?了。
崔琤从来没向他?讨要过什么,再珍贵的物什她也没多看过一眼,即便是她最爱他?的时?候,她也没有期盼过他?给她什么。
他?毫不?怀疑,若是当年他?没有迎娶她,她定然早就嫁予旁人,连他?是谁都忘了。
尽管她曾经那么喜欢过他?。
崔琤靠在?李澹的怀里,听他?慢慢地讲那个?漫长枯燥的故事,这故事她参与?了大半,却?从未知晓它的另一种叙述方式。
这故事里没有多少情爱的因素,反而充斥着阴谋、杀戮。
他?从太子兄长被?毒杀一直讲到他?送小太子即位,再从哥舒越的身死讲到哥舒昭雪夜征朔方,最后讲到他?不?顾一切踏进火海逆天改命,三代人的故事看似冗长,实则在?崔琤死后便已经结束了。
她懵懂地在?权力的漩涡中活了一世,李澹的庇护成了束缚她的金笼,却?也是守护她的一座暖室。
只是他?从未想过,那兴许不?是她想要的。
他?是爱她的,但她是自?由的。
崔琤安静地听他?讲,许多事情她已不?再在?意,她仅仅是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她那一生活得太糊涂,也太没趣,连玩都没有玩得欢欣。
夜间?的风逐渐止住,雪却?依然在?不?断地下落。
上次的落雪也是这般大,没能看成也没能玩成,实在?是可惜。
李澹看出她的心思,取来了大氅细细地为她穿上,为她系上缨带的时?刻他?心中满溢着暖意,连灼烧的心口都不?再疼痛。
崔琤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指尖和掌心,缓缓地融化为晶亮的水渍,然后她扬起了脸庞,任细雪落在?她的额前、眼尾,那张柔美的面容竟是生生压过了雪色的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