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一眼尽览,那里没有那男人的身影。
「三月……」
仿佛三月不是走开只是变透明了,我走到椅旁,把咖啡搁下来,用掌心试试椅子的余温。
谁来告诉我三月是真的隐形了,我也会相信,现在我觉得那个男人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椅子上只有一个又一个的脏脚印,刚刚有人踩上去看烟花了。
「三月?三月?」
如果是阿密的话就罢了,三月绝对不会抛下我走掉的……
我原地转了一圈,极目四望,只有满地的食物跟饮料的残骸。
冷冷清清,整个世界只剩铁罐子滚动的声音跟我的声音:「三月——三月你在哪里?」
用尽气力地大喊,才喘了口气,腹间突然袭来一阵抗议的刺痛。
……该死的!我不该留三月一个人在这儿的……他压根儿不熟悉这里,也不知道从这里回家的路,更重要的是,那个疯女人已经走投无路,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找人去刺我一刀只是警告,她是要阻止三月上法庭!她很可能会再派人攻击三月的……我怎么能如此大意?我不应该离开他身边的!
「三月——」
不要……拜托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千万不要出事!
如果是因为我没有在你身边,没有保护你提醒你所以你才出事的话,那我要怎么办啊……
我像个疯子般乱转着,在偌大的海边跑来走去。
想跑去远点的地方寻找,又怕三月在原本的地方等待,于是没了主意,心神纷乱地跑了一段路又走回去,在已经看过的地方再三徘徊……只有椅子上那两杯咖啡是我熟悉的东西,其他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陌生,白天的海边跟晚上的像两个世界。
直到一次因为腹间的剧痛而换不过气,景色包围着我开始旋转,我才受不了地倚着电灯柱……「三月……你到底在哪里……求求你千万不要……」
突然,离我十步远的草丛无风自动。
我像只被惊动的兔子般,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那草丛,就怕自己眼花了。
那……是三月吗?还是那疯婆娘指使来攻击三月跟我的人?
草丛又一次动了,这次是剧烈的晃动,发出「喀沙喀沙」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呻吟声……
我立即跑过去,打算跳过草丛。
草丛比我想像中的宽,我右脚先跨,左脚球鞋绊到了,整个人非常难看地摔在对面。
一只脚被灌木缠住,膝盖狠狠铲过石地,这次换我痛得呻吟:「啊……」
我挣扎着坐起来,才发觉自己刚跌在男人身边……男人也躺在地上。
戴着的假发不知哪去了,此刻,男人的头发像给谁狠狠抓过般乱糟糟的。
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他的脸,他的脸更惨,眼底、下巴、唇角都有血……
浴衣被扯得乱七八糟的,一边衣襟滑了下去,露出肩膀跟胸膛,手腕跟胸膛也有红红的印痕。
日式草鞋有一只飞得老远,绳子还断掉了。
「妈的……好痛……」
男人像撒赖的孩子,赖在地上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