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较之诚王妃更多了一丝端庄亲和,也笑道:“可不是,临玥本就美的如朵花一般,今日这么一打扮,我瞧着那肖将军见了定是痴迷不已。”
因着淳平长公主在世时最疼爱临玥,眼下虽去世了,但皇上还是不曾亏待临玥,更请了诚王妃与荣王妃,先皇的两位弟媳来给临玥送嫁。
她们越说着临玥的脸色越红,不用打胭脂都行。
最后便是由诚王妃给临玥梳头,嘴里还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待一切穿戴完成已到了巳时一刻,临玥便要到正殿去拜别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坐在正上方,看着穿着一袭红衣跪在下方朝她拜别的临玥,今日的她较平时更多了一丝大气,心中难过不已,转眼间,当初那个哭着要找母妃的小姑娘便长得如此之大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嫁人,没过多久便会有自己的孩子。
此刻临玥心头也难过的很,大概是离别前的感伤,甚少哭的临玥还是忍不住哭了,看得太皇太后一阵揪心,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去,她的临玥就要嫁人,也不知肖师培会不会一直对她好。
“好孩子,这桩婚事虽说是你皇姑姑给你定下的,却也是她用尽心思为你挑选的驸马。今后嫁过去你便是当家主母了,定要孝顺公婆。”临玥乖巧地点着头。
皇上在一旁轻声道:“太奶奶,时辰快到了。”
经皇上提醒太皇太后这才不舍的松开临玥,皇上接过临玥的手拍了拍,难得温柔道:“皇兄不会说什么话,但皇兄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快乐下去。肖师培若敢欺负你,只敢来告诉朕,朕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临玥泪珠还挂在脸上,使劲地点着头。
公主大婚,京都上下热闹非凡。
四月五日,定安王妃正在花园中与段婉慧聊天,一阵腹痛,段婉慧生过孩子便知景筠是要生了,楼潇然忙去请了稳婆、太医,而薛浩凌则去请北暮染回府。
从巳时一刻到酉时景筠的叫声不曾停歇,期间北暮染好几次想要冲进去,却被莫清川简少玄一左一右的拦住了,北暮染无奈,只好在门外走来走去。就是一向好动活泼的景霖,此时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若是细心定会发现景霖的手中满是汗水。拂冬有所察觉,安慰道:“小公子莫要着急,齐少夫人与苓姨都在里面陪着呢,齐少夫人好歹也是生过孩子的。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生产的。”景霖木木地点了点头。
终于在酉时三刻,景筠诞下了一名小世子,彼时天seyu晚,抬头望去,天空中尽是流光溢彩的晚霞,红黄蓝绿,各色皆有,如一匹匹天女织就的锦缎,铺就满天缤纷的同时,亦令整个王府绽放着一天里最后的光彩,北暮染便为小世子取名为云慕,字修名。
景筠生下孩子第二日,太皇太后与箐妃到王府来看她,尤其是太皇太后看着那襁褓中的云慕时满眼都是慈爱。她从之南手中接过云慕爱不释手,“瞧瞧云慕的鼻子,多像暮染啊,哎哟,这小嘴就跟景筠一模一样。”半响似是感叹,“暮染这孩子有福气,他当年从战场上回来时满身是血,容貌也毁了。哀家本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娶妻了,可万万没想到景筠你居然救回了他,眼下不仅是夫妻和睦,就是孩子都有了,若是他的父母亲还在该多欣慰啊,暮染有福气。”说到这太皇太后抹了抹泪。
箐妃在一旁劝言道:“太奶奶我们今日出宫可是给定安王夫妇贺喜的,这是喜事,可莫要哭了。”
景筠半躺在床上,拿过之南手中的锦帕给太皇太后擦着眼角的泪水,温声道:“太奶奶,我与阿染是缘分使然,早晚都会在一起的。若父王母妃还在也定会觉得开心。”
北暮染回到景祺苑时太皇太后与箐妃已经走了,他走到屋内,看了看躺在景筠身边睡的正甜的云慕,蹲下身子轻轻戳了戳云慕的脸,微微蹙眉,道:“我听莫清川他们说婴儿都长得十分乖巧,为何他邹巴巴的?”未等景筠回答,北暮染又像是认命般的道:“不过你既然是本王的儿子,丑点就丑点吧。”
景筠闻之哭笑不得,就是寻双阿夏也捂嘴偷笑,倒是苓姨在一旁解释道:“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王爷可莫要看小世子现在不好看,待再过一两月,小世子长开了就定会招人喜爱,再者王爷与王妃都是人中龙凤,小世子定是不差的。”
北暮染这才松了口气,“好吧。”
此后的几个月,王府中人经常会听见自家王爷跟小世子对话。
“云慕,父王给你读兵书可好?”;“云慕,让你清川叔叔给你耍剑看,如何?”莫清川听后一脸黑线,悄悄跑了;“云慕,叫你二舅与小舅给你弹琴画画怎么样?”因十七自小在公孙家长大,比景霖小了一岁,景筠便让云慕叫他小舅,景霖便是二舅。此时景霖与段十七互看了一眼,内心皆是绝望;再比如,“云慕,你少卿叔叔刺绣手法可是一等一的,让他给你缝制你今后所有的衣服可好?”简少卿脸色难看,敢情王爷是把自己当绣娘了,私下背着北暮染找景筠哭诉,景筠还在月子里,听了这些倒是哭笑不得。
很快云慕便满月了,当日京都权贵尽数到场,云慕长开了,也不似刚生下来邹巴巴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宁夫人看了也直道与北暮染长得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临玥看到云慕时又是抱在怀里又是亲个不停,秦依斐不免取笑道:“公主若是喜欢,与驸马生个孩子便可日日抱在怀中了。”
临玥听得这话,脸色绯红,“依斐,你嫂嫂你看她啊,她欺负我。”
景筠嘴角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我可没觉得依斐说错。你长得精致可人,驸马一表人才,你们的孩子也定会是聪明可爱。”临玥脸庞更加红得犹如鸽血石。
忙完满月宴,景筠终于能躺下好好休息了,云慕由香薇拂冬觅松三人照顾,北暮染见景筠衣服都未换下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走上前小心给景筠脱了外衣,他收拾好后上了床将景筠抱在怀中。
待得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时,本已经睡着的景筠却是睁开了眼,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沉睡中的北暮染,比之平常少了一分王爷的威严,多了一分随和与亲近。手指,沿着北暮染的轮廓缓缓抚过,最终停留在他略有些扎手的下颌,手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北暮染略带嘶哑的声音在景筠耳畔响起,“怎么王妃是想趁着本王睡着了偷袭本王吗?”
她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微笑道:“早就听闻王爷威名在外,就如同猛虎一般,今日妾身倒是想看看老虎的胡须摸不摸得。”
北暮染嘴角亦是染上了一层笑意,如此静好的微笑出现在北暮染脸上的机会并不多,也只有在景筠面前才会如此,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世间最温润的玉石一般。温润如玉,此时的北暮染比简少玄更衬这四个字。他挑起了景筠的下巴,“爱妃可是摸了?”
景筠霸道的看着北暮染:“自是摸得,不止摸得,就连你人也是我的。”
北暮染嘴角蕴着一丝不易察觉笑意,他甚少见到这般顽劣的景筠,心下一动,吻了上去。一夜春风□□。
五月七日,秦依斐大婚,嫁给了翰林院侍读唐炅司,此人是秦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
景筠在他们成亲前见过一次,那唐炅司虽不似北黎羽那般品貌非凡,却也是个谦谦君子,尤其是看向秦依斐时,不敢大胆窥探,只敢小心翼翼地张望一眼。秦依斐随口一说想吃醉香楼的八宝鸡,那唐炅司便立马跑去买,还带了一串糖葫芦。他记住了秦依斐的所有爱好,包括她喜欢吃什么他都记得,看得出来唐炅司对秦依斐实在是用心。
就是唐炅司的父母对秦依斐也是格外满意,唐炅司的父母皆是知恩图报之人,知道是秦大人提拔的自家儿子,现在人家女儿要嫁到唐家,就是聘礼也是用了十足的心。要知道京都的店面铺子都是极贵的,可唐家一下便将名下所有的铺子都交给了秦依斐,虽只有三四家,却也是极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