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不会是去看电影的,林稚晩有点担心,用眼神询问池宴。路过她身边,池宴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两人走掉了。客厅战场留给林稚晩。沙发上坐着自己的好朋友,他们一直在给自己当朋友,她却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她们。林稚晩几乎不不敢看人,垂下头,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其实林稚晩已经和池宴在一起这件事,她们都已经被预告过,得知消息并不算惊讶。真正令她们感到震惊的是两人居然住在一起,并且是从回国就开始的。这说明他们两个开始的时间远远比想象的早。“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娄黛假装发火,一屁股坐在林稚晚面前,严肃道:“赶紧如实交代。”林稚晩诚实回答:“两年前。”“两年前?”这不就是他们还在纽约的时候。林稚晩点了点头,看向陆方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被人从叶清和手里救下来的么?”陆方霓也愣了一下:“是池宴?”她在美国那段时间,池宴也在,完全对的上。娄黛关键时刻智商还是在线:“可池宴为什么要救你呢?”她知道林家和池家有些交情,可这些交情不足以令池宴对林稚晩负责几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池宴心甘情愿,不是因为她是林文和的女儿才帮助她,仅仅是因为她是林稚晩。这么说,他们两人的纠葛早于两年前就开始了。林稚晩不知道要如何把这段关系说清楚,颓然地坐会沙发上,用手掩着脸,小声说:“或许,我和池宴之间的事从高中就开始了。”高中?!娄黛和陆方霓面面相觑。高中时候的池宴,远比现在还要桀骜难以驯服,像是草原上无拘无束的烈马,喜欢他的女生能填满师大附中的操场,就连他身边的绯闻女友都能凑够一个班。而林稚晩是很多男生心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小仙女,走的就是不食人间烟火路线。他们就应该是两条平行线,扯不上一点关系。既然已经说出口,林稚晩也不再隐瞒,一肚子话如江水奔流:“还记得当初我会翘自习课么?”陆方霓回想了一下:“我以为你都去医务室了。”林稚晩摇头:“是去天台。”高一高二的教学楼是对着的,林稚晩走上天台,撑在围墙上站一会儿,在高二十六班的池宴就会看到她。然后,他也会旁若无人地走出教室,走上天台。他们将这个形式延续了很久。当然,并不是所有时候他们都会像第一次见面那般吸烟,如此不良且叛逆。有时候,他们只是安静地坐着,分享同一只耳机,听周杰伦听林俊杰。还有一些时候,池宴也会难掩坏男孩的本性,带她喝啤1,教她翻墙出学校,骑着轰鸣的机车驶向通往大海的路上。他们之间的那些年,何止疯狂。只是那时池宴是生活在流言蜚蜚里的少年,林稚晩认识他,和流言蜚语一起,辨别不出他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戏弄。而林稚晩当时是长在象牙塔里的公主,池宴每次细小的试探和尝试,都患得患失,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果。他们彼此试探了两年多。再到后来佛罗伦萨、中间匆匆几年,再到如今。“我很多次想说出来,但最开始我不清楚他的心意,不知道这段关系可以维持多久,也不敢说。”林稚晩如释重负地靠着椅背:“现在我终于不用再瞒着你们了。”知晓当初的林稚晩是如何自闭,给自己锁在只有自己的笼子里,陆方霓由衷地体谅她将这些秘密掩埋了很久。她走过去,抱了抱林稚晩,替她开心:“当初你每次从天台上回来,都会很开心。”“不是脸上写满了开心,是那种能从心里散发出的轻松,我打趣是医务室有什么魔力,现在看是池宴的魔力。”林稚晩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这种开心。陆方霓贴着她的脸颊,两人呈现一种很亲密的姿态:“如果没有池宴,你该失去多少快乐。”娄黛也没有真的生气:“好在你被叶清和欺负了还有池宴在,当时我虽然不喜欢你,但也讨厌那个贱人,担心你好久呢。”居然是这么轻而易举地取得原谅,林稚晩有些不敢相信:“你们不怪我么?”“怪什么,”娄黛说,“谁还没有点儿秘密了。”胸口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被放下,林稚晩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其实池宴很好的,我还有很多话有时候很想分享,但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