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夏从林风起手中接过一半的菜,领着他将东西放到厨房,闻山海便像一抹幽灵似的,跟在两人身后,不断地打量他儿子和林风起。
等俩人从厨房出来,三人到客厅坐下,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总算找回一个父亲此时该摆的谱:“你们,真的结婚了?”说话时,审视的目光仍端详着林风起。
林风起默默挺直腰杆。
闻夏就没他那么如临大敌了,从桌上捞了个橘子,窝在沙发里边剥边说:“对啊。”
毫无心理负担。
闻山海一看他这模样就来气:“你还‘对啊’?结婚多大的事儿不知道吗?!你就这么当过家家一样说结就结了?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林·过家家的发起者·风·毛毛躁躁的成年人·起,在这掷地有声的教训下略有那么一点心虚。
但也只是一点。
闻夏压根不怕,他老子再凶,他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倒是林风起,听不得闻夏被教训,忍不住开口了:“爸——”
“我允许你这么叫了吗?!”闻山海没好气地瞪过来。
林风起面色不改,改口却很快:“叔叔。”
闻山海:“……”
老闻同志冷着脸哼了声。
“叔叔,这件事是我不对,您别怪闻夏,”林风起说,“是我向他求的婚。”
“你求的婚?那决定权不还是在他身上吗,他随随便便就答应,不就是说明把结婚这事儿当儿戏吗,不对自己负责、不对别人负责!”
林风起微微蹙眉:“不是的,要说的话,是我求婚在先,我不对在先。”
闻山海微抬下巴,斜眼睨他“哦,意思是,随便的、不对自己和别人负责的那个人是你?”
“不是。”
闻山海冷笑。
林风起正色道:“我从来没想过随便、不负责。和闻夏结婚,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闻山海冷哼:“什么梦不梦想,漂亮话谁不会说。”
林风起说:“所以为了证明这不是漂亮话,我不会和闻夏离婚的,往后的日子我都会和他携手度过,一辈子对他好。您可以拭目以待。”
话音落下,闻山海没有说话,目光沉沉地逼视着他。
林风起背脊如松,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
只有闻夏一直没说话,安逸地靠在沙发里吃橘子。吃完一个,又剥一个,吧唧吧唧。
吧唧得闻山海忍无可忍:“别吃了!”
闻夏含着橘子:“我吃个橘子都不行啊?”
“没看这里在谈正事儿吗?”
“那你们谈你们的,我又说不上话,还不许人吃吃橘子啦?”
闻山海重重哼一声,起身:“少吃点儿,一会儿吃饭了!”
闻夏嚼着橘子含糊地应了声。
老闻同志走进厨房,林风起见状正要起身,被闻夏摁回沙发:“你去了他也会赶你出来的。”
林风起皱眉望向厨房的方向。
闻夏撇下一瓣橘子塞进他嘴里,忽然问:“还记不记得在宿野山庄,遇到方淮他爸的时候,我说过什么?”
他忽然提起旧事,林风起慢吞吞嚼着橘子回忆。
闻夏忽然凑过来亲了亲他,橘子的清甜香气在两人唇边淡淡洋溢。
他含笑说:“我爸从不在外人面前教训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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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