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开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属地是燕京。
她定了几秒才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这期间赵酉识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似乎在等她反应过来。
“没,”徐如徽情绪很淡,“有事吗?”
“有点儿,”赵酉识没问她有没有空,直接说,“我给你微信发个定位,你现在过来。”
“怎么了?”徐如徽又问一遍。
赵酉识说:“将至生病了,没多少时间了,你过来看看。”
徐如徽愣住了。
徐如徽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将至”是谁,直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股冷风铺到徐如徽后背,她被冻得一激灵,才想起将至是谁。
将至是高中时期她和赵酉识捡的流浪猫,纯白色,一双眼睛如玻璃球,阳光闪出蓝色的光。
刚捡到它时它很瘦,身上几乎没有一点多余的肉,后来送到宠物医院,医院的人判定它已经一岁多,体重却只有五点七斤。
宠物医疗费一向很昂贵,好在赵酉识是个资金阔绰的大少爷,对他来说,不过是少买两三双球鞋的小事。
可是后续怎么养却很难办。
任素秋是必然不会让徐如徽养猫的,祝提春又对猫毛过敏,同学朋友也各有各的难处,总之找领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徐如徽记得很清楚,后来将至能送出去,多亏赵酉识牺牲了色相。
他们俩大冬天在街边找领养,来往很多人看在赵酉识脸的份儿上,停留咨询。
但是赵酉识是个事儿逼,既要地方有养猫的经验,又要对方有独立的空间,还希望对方经济可观。
徐如徽当时很绝望,没忍住嘲讽他:“要不你等年后三月三给它找个家。”
鹿上邻省有个庙会,每年逢三月三祈愿上供。
“我对它都这么好,对祖宗能差哪去?”赵酉识很坦荡。
徐如徽疑惑,“我是在夸你吗?”
赵酉识:“不是吗?”
徐如徽冻得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后来大抵是赵酉识运气好,真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姐姐,和好朋友出来逛街,看见赵酉识长得不错,来给他要联系方式。
赵酉识很淡定,“我未成年。”
姐姐哽了一下。
姐姐好朋友道:“姐姐可以等你。”
赵酉识伸出手腕,“那你以后给我的电话手表打电话吧。”
姐姐一脸菜色地记住了赵酉识的电话号码。
徐如徽一直以为他们没有再联系过。
她也再也没有想起过这只叫将至的小白猫。
如今时隔五六年,小白猫看上去好像还是那只小白猫,瘦得只有一点点。
听护士说这只猫已经在这治疗两周了,主人每天都在这蹲守着,一天蹲超过十个小时。
“真是对不起啊,”姐姐一见到徐如徽就道歉,她好像一直在哭,眼睛看着很红很肿,“本来我把它养得很胖的,这几天一直在瘦,好像又变成当初那个样子了。”
徐如徽不知道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于是她抿了下唇,什么也没说。
这时赵酉识不知从哪儿过来,他还有些喘,手里拿着一条毛毯,另一只手里抓着几根猫条和一个球状的玩具。
看上去都是将至的东西。
姐姐一看到这些哭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