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沂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她这些?日子请安都?免了,晨起吃过饭喝药上?药,便坐在?窗前的榻上?,半靠着看书。
看会儿下来走走,她腿上?和胳膊上?的淤青已经消了,就是肩膀撞得最厉害,依旧紫着,不过没有之前那?么疼,平日动动拿个小东西也没啥事。
朝堂上?的事楚沂也插不了手,倘若没找到人,但愿楚国公还?有别的办法。
一个皇子,又是王爷之尊,也没那?么容易出事。
三月初四了,伤药倒是好用?,才几天而已。
楚沂不用?请安,但楚国公依旧要上?朝。
今日上?朝,崇盛皇帝震怒,把参陈王的折子甩在?了勤政殿的金砖上?,“陈王,你自己看。”
箫秉言皱着眉把折子捡起来,上?面白纸黑字,清楚地写着他靠着茶楼,结党营私,上?面还?列了常出入茶楼的官员。上?面还?有吏部?尚书的秦临渊的名字,正是他岳父。
有些?的确是他的人,但有些?,箫秉言压根没跟着说过几句话?。
箫秉言面色不变,拱手朝高坐龙椅的崇盛皇帝说道:“父皇,有人拿莫须有的事栽赃陷害,如今又在?祭天的关头,写这折子的人其心可居。一间茶楼,便是有官员下职去喝茶又有何奇怪之处。”
庆王殿下往外站了一步,入朝一向是几位皇子站前面,文官在?右武官在?左,按官职从前往后站。
庆王这一步,身后皆是文官,“七弟,指桑骂槐的话?就不必说了。昨日下午,皇城司的人不仅查获了账本,还?抓了数名伙计、连着在?茶楼议事的两位大臣。”
庆王的声?音传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除此之外,还?有在?茶楼后院赌钱的一众人。虽然茶楼掌柜不认铺子的主人是陈王,但是账本上?的账目很清楚,顺藤摸瓜,倒也查到了不少?东西,七弟想现在?听吗?”
陈王脸色微变,他眼角余光瞥见左边站着的萧秉承,给使?了个颜色。
十三皇子萧秉承往前站了一步,“父皇,宝顺茶楼是儿臣的产业,其中兴许有误会……”
萧秉承话?还?没说完,庆王就讥笑道:“十三皇弟站出来的未免也太急了,我尚且未说是哪间茶楼,怎么你就知道是宝顺茶楼了。况且人人皆知你与七弟形影不离,便是你的产业又如何,七弟能撇清干系吗?”
萧秉承没看陈王,“一间茶楼而已,便是有人去议事说话?又如何。父皇,儿臣下面产业不少?,疏于管教,还?请父皇责罚。”
崇盛皇帝道:“月中祭天,由庆王代行,礼部?加紧赶制庆王殿下的吉服。陈王闭门思过一个月,十三,既然铺子都?管不好,也不必在?吏部?待了。”
萧秉承抿直唇,“儿臣遵旨。”
而陈王也跪下了,“儿臣接旨。”
庆王跪下领旨谢恩,低头时还?对着陈王笑了笑。
陈王不知道庆王都?查出什?么来了,可现在?不认错,真摆到明面上?父皇动怒更甚。这或许就是炸弹,庆王就是为了炸他。
只是当时紧急关头,也容不得他想这些?。
皇上?咳了两声?,“散朝。”
大约是操劳过度,崇盛皇帝看着比一些?五十多岁的大臣还?要年迈。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还?有几个不省心的儿子,自然操累。
外头已有大臣散了,崇盛帝由太监扶了出去。
数位殿下没有看热闹的心思,黎王更是早早就走了。
没有别人,庆王掸了掸袖子,站起来道:“七弟还?要跪在?这里反省吗,可惜戏再足,父皇也看不见。”
箫秉言咬着牙站起来,他偏过头对萧秉承道:“怎么,还?不起来?”
庆王看起来心情极好,笑着道:“没想到七弟是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前脚十三弟还?好心相救,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你后脚就出言训斥,这般,真是让人寒心呐。”
箫秉言在?外一贯温雅,但现在?话?里也带了戾气,“大哥有空还?是好好管管我那?个好侄子吧,我有父王教导,不劳大哥费心。”
庆王成婚最早,如今已三十二岁,可长子才六岁。
成婚六七年才有嫡子,终于长大到六岁偏偏不成器,立嫡立长,这话?就是放屁。
箫秉言知道戳庆王哪里最痛。
庆王皮笑肉不笑,他对箫秉言道:“这就不劳七弟费心了,教养孩子的滋味你不知道,也不知其中难处。真是可惜啊,七弟刚才若是好好对峙,兴许也落不到什?么罪名。只是心急,十三弟又急着出来拦罪。”
庆王拍了拍萧秉承的肩膀,萧秉承今年十六岁,可是长得高,如今已比庆王高半个头。他母妃受宠,容色出众,在?几个兄弟中也是最俊逸的。
只不过庆王觉得,人做狗做久了,就忘了怎么做人了。陈王一个眼色就下跪认错,狗都?没这么听话?。
“十三弟,这几个月闲散,不如来大哥这儿。”
萧秉承看了陈王一眼,抿直唇,无奈笑道:“大哥别开玩笑了。”记得支持
庆王大笑,背着手走了,殿内没剩多少?人,陈王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