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宁愿自己多死几次,都不想酒疏受到半点伤害。
祂比任何人都知道痛苦的滋味,所以祂更不想让酒疏也受到那样的折磨,酒疏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除了痛苦。
酒疏看着香炉上方蜿蜒氤氲的烟雾,又侧过脸看向厉鬼。
静室不算大,厉鬼进来之后,头几乎能顶到天花板,身材显得愈发高大强壮,酒疏只能抬起头,看着祂露出认真的表情:“因为不想你们感到痛苦。”
闻言,厉鬼瞳孔颤了颤,再也忍不住将爱人抱入怀中,抱得很紧。
祂和蛊银一样,就好像有肌肤饥渴症一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酒疏紧紧贴在一起。
“其实没关系,我已经习惯痛苦了,而且并不会痛苦的,只要融合时我们彼此都心甘情愿就好。”
可话虽如此,厉鬼和蛊银都心知肚明它们彼此间的厌恶情绪。
要说百分百的心甘情愿是绝无法做到的。
如果是它们直接融合,那么融合期间因为互相排斥而造成的厮杀与痛苦便仅是它们自己的。
但若是按照酒疏的方式来,痛苦便被转嫁到了酒疏这个媒介身上了。
厉鬼怎么都不想酒疏平白遭受痛苦。
只能愈发小心地抱紧怀中的爱人,在酒疏耳边承诺:“我会是自愿的,我不会有任何排斥的。”
这是早在仪式之前就做下的决定,祂已经将全部记忆都同步给了蛊银,那意味着祂彻底放弃了抵抗。
毕竟祂跟蛊银之间,区分人格的最明显标志正是记忆,祂连记忆都可以放弃,只要酒疏爱着祂就好。
“我是最乖的,对不对?”厉鬼小声讨好,还是有些舍不得放开爱人的身体。
虽然已经决定融合,但祂还是会产生些许难以压抑的占有欲,等到融合后,再次拥抱时的祂,还会是祂吗?
“当然还是你,你可是最乖的不是吗?我爱着的一直都是你。”酒疏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安抚,漂亮的眉眼弯起来,亲了亲祂的额头,示意祂是最乖的那个。
厉鬼低着头,将头靠在酒疏的颈窝里,享受融合前片刻的温存。
爱人身上淡淡的香气让祂迷恋,忍不住更亲密地搂紧,更深的感受着酒疏温热的体温,呼吸也变了节奏。
与祂这具冰冷的尸体不同,酒疏是鲜活的,柔软而甜蜜,就连皮肤下血管中血液流淌的声音都无比可爱,让祂情不自禁地亲吻。
酒疏伸出手轻轻搂住祂的头颅,抚摸着,动作温柔得如同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童。
纵容着厉鬼轻轻亲吻自己的脸颊,并将吻蔓延到了脖子,锁骨,留下冰凉的触感。
静室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酒疏被厉鬼抱在怀中,坐在祂腿上,由于身材的差距,他现在整个人都被困在厉鬼怀中,手臂也挂在厉鬼脖子上,无法动作。
只能从厉鬼肩头看过去。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影似乎有些僵硬。
是蛊银。
它看着唇上尚带着水色的爱人,呼吸似乎也有些粗重,半晌才移开了目光。
厉鬼的记忆正不断对它同步。
祂与爱人亲密时,就像是它自己正在与爱人亲密一样,一边因为嫉妒而产生恨意,一边又面红耳赤。
与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患者一样,这种极度分裂的感官几乎要将它逼疯了。
“亲爱的,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我只是想要准备送给你的礼物……”蛊银进入房间,强笑着,看着酒疏说道。
它的爱人此时正被另一个高大男人搂着,苍白的大手将爱人的腰肢掐的更加窄瘦。
蛊银眸光阴郁地扫了眼厉鬼,毫不犹豫将酒疏从祂的怀中抢了出来。
厉鬼默不作声地任由它抢走,低着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似乎有些怅然,很快又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