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的时候,楼心月不由自已地抚上了萧瑞安的脸上,眼中含泪。此时的萧瑞安强忍着喉咙中腥气,安静地感受着楼心月的抚摸。
而在一旁的皇帝忍不了了:“这位姑娘,我儿究竟怎么样?”
半刻不到的温情骤然被打破,楼心月回过神,萧瑞安挣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咳,这一咳喉咙间腥甜之气再也压不住了,咳得整个人都在用力,脸色开始泛青。
“王爷!”太医刚想要上前,楼心月眼疾手快,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快速出手,封住了萧瑞安的几处大穴。
萧瑞安咳血止住了,开始喘息着调理气息。
刚刚变故让皇帝吓得怔在了原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问了第三遍:“我儿究竟怎么样?”
“能救。”楼心月简单回答,看向了问自己话的人。
萧瑞安呼吸顺畅了许多,便说道:“这是我的父亲。”
不是父皇,不是皇上,而是父亲。
就像是简单地和自己朋友介绍自己的家人那样,萧瑞安只是淡淡地说。皇帝倒是很满足于这样的介绍,他从没有像这样体验着一个父亲该享受的特权,他只是萧瑞安的父亲而已。
但是楼心月却明白,肖安师兄就是靖安王,靖安王的父亲那便是这天下的天子了。
楼心月福身一行礼,说道:“伯父!”
在一旁的太医刚想去提醒楼心月这位是当朝天子,却听见床上的萧瑞安说道:“也是当朝天子。”
楼心月依旧不慌不忙,于是跪下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之礼:“臣女楼心月拜见吾皇。”
两个人默契非常,却又不失礼节,倒是让皇上龙心大悦。
而太医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皇上有诸多皇子,却唯独宠爱这位六皇子,靖安王殿下。
一声伯父,行的是家事之礼;一声吾皇,行的是天子之礼。
分得清清楚楚,行礼行得也是明明白白。竟然能将家事和天下分开,让皇帝既感受着人父的尊重,又有天子的威仪,双重喜悦,而这姑娘竟然能这么快领会这位殿下的意思,看来二人当真是交情不浅。
“你说我儿这病能救,怎么救?”
“陛下可信我?”楼心月并不惧这位天子,只是坦然问道。
皇帝没有说话,却听见萧瑞安声音低哑:“这个时候,不信你我还不如死了……咳……”
“死”字对于皇族而言是禁忌,但是这个时候靖安王竟然能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对眼前的这个女子何等的信任?!
听见这样的话,皇上也沉重地点了点头。
楼心月一边自顾自地找了一个茶碗,一边说:“我会用银针逼出殿下体内毒,只消过了今夜便可以了。”
这么简单?
皇上和太医都有疑惑,这么简单为什么太医院解不了毒?
但是萧瑞安却明白为什么,曾经一起在师父门下治学的时候,他便见识过了楼心月的医术,能轻轻松松地将自己的三师兄“毒哑”,她必定在医术方面师承名家。
胡太医看见楼心月将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入杯盏中,溶于水中,整碗的茶水瞬间变成了红色。
“这药可是要给殿下服下?”刚想说需要测毒试药,却只听见楼心月继续:“我喝的。”
说完便一饮而尽,见此景,萧瑞安想要上前,奈何身上扎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