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仍旧是阳光明媚,我伸着懒腰出门的时候,看见宋玉白一袭青衣,长身玉立正站在对面,与裁缝铺子里的沈静画说话。
见我出来,宋玉白持着扇子走来,作了个大揖:“江姑娘恕罪,昨天原是闹了个大误会,我听孙婆婆说,那孩子是外乡人的,是姑娘看着可怜,才哄着抱在怀里。江姑娘真是贤惠,日后定是位好母亲。”
我笑着回礼。孙媒婆好嘴力,死的说成活的,我江如花头一次被人夸贤惠,不由美滋滋的:“宋公子谬赞了,原是场误会,小女昨日也是冲动了。”
余光看见宋玉白身后的沈静画撇嘴蔑了我一眼。
沈静画是整个丹溪镇最讨厌我的人。她原是前镇长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抵抗强盗时,我发现那强盗头子竟与沈静画的爹,原镇长勾结,就一窝端了。
原镇长涕泪横流,要当苦力改邪归正,我遂给了他一次机会。
沈静画却难以接受凤凰变野鸡,找了我家对面的裁缝铺里卖布。不过我江如花怕过谁?
“今日春光正好,小生想请江姑娘一同到近郊踏青,不知江姑娘可有时间?”
“有时间,哈哈,有时间。”鸟语花香又有美男相伴,我正好想出去赏春光。
“宋哥哥,咱们多年未见,静画也想一同前往。”
“你好好在店里卖布,得两个钱吃饭,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我就差“去去去”一边去了。
沈静画泪眼朦胧:“宋哥哥,多年未见,静画好苦啊。。。。。。呜呜呜,现见了宋哥哥,静画什么也不怕了。”
衣摆被拽动,一低头,糯米团子小阿文也要跟去,说:“爹爹去送米了,只有我一人在家,我害怕。。。。。”也是泪眼朦胧的。
也罢,一边一个,四个人向东湖走去。
沈静画见宋玉白答应她一起前往,认为宋玉白还念着青梅竹马的旧情,这样她就有当地最大的乡绅公子撑腰,胆子也大起来了,明里暗里想揭我的短。
“不知道江姑娘原来是哪里人?怎么病好了也不见回去。不会在那里已经婚嫁了吧。”
“与你何干?”
“我这也是关心姐姐,姐姐年岁不小,不像是没有婚嫁的。”
“人家宋公子说了,就算我已经和离过,也不在乎。”这句话宋玉白好像没说过,我说着有点心虚。
“宋哥哥,你真这么说过?”沈静画带着哭腔询问。
“这。。。。。。我倒是真不在意。”
看着沈静画窘迫的样子,我不由哈哈仰头大笑。
直到了船上,沈静画还是不死心:“江姑娘过去怕有不少仇敌吧,像是躲在这丹溪镇的。”
“我看是你巴不得我有仇敌。”这小妮子心眼子够尖。
“像我与宋哥哥这等良善人家,最好不要接触这些来路不明的人,谁知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恶行呢,说不定还是逃犯!”沈静画装作害怕的神情。
越说越离谱,把大好的春光都破坏了,我刚想把她扔下去,就听见宋玉白朗声道:“沈妹妹不要再胡乱猜疑了,昨日我听孙婆婆说,江姑娘是看我们丹溪镇百姓在强盗的欺压下,民不聊生,才只身一人,打上山去,与强盗头子周旋。以一己之力救我们整县百姓于水火,怎么可能是恶人。”
许久没被言语呵护,宋玉白这番话,真叫我鼻子一酸。
“原来丹溪镇多好啊,是她来了之后,才混乱不堪。”沈静画指着我,因为情绪激动,让船左右晃动。
“再不闭嘴把你扔下去。一路上喋喋不休没完没了了。”话刚说完,船底突然漏个大洞,湖水汩汩涌入,船只在湖中也不能立刻靠岸。
看这洞,不像是年久失修腐蚀的,倒像是人为所致!怎么那么巧,我们乘的这只船底破了洞?
船是宋玉白选的!也是他扶着我上的船!
眼看着船只摇晃着没入水中,我看了一眼宋玉白,抱着小阿文,也学沈静画大呼小叫地在水中浮沉。
宋玉白善水,但左右两边都有人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