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在他们事情说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回灶房烙饼去了,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端着一小筐馅饼追出来,“等一下,把这个带回去尝尝。”
小筐比菜碗大不了多少,但是里面满满当当装了起码十来个馅饼,李秀云道:“这太多了,我拿两一个给水生吃就够了。”
“我打算下次赶集时做些馅饼去卖,”宋兰将竹筐塞到她怀里,“你们先帮我尝尝味道,我好提前改进。”
她这样说,李秀云不好再拒绝,又是一番道谢后,才带着馅饼离开。
沈迁不知道宋兰还有这打算,“娘,你真打算下次赶集时去卖馅饼啊?”想想又觉得并不意外,宋兰昨天买到老面酵子后那么高兴,肯定不止是因为以后能自己做包子吃了。
“这还能有假?”宋兰笑着进了灶房,继续烙剩下的饼。
青坪村离县城太远了,村民们去一次要花大半日的时间,所以附近几个村子便约定,每月的初一十五,在距离青坪村约莫两刻钟路程远的地方赶一次集。
当天除了附近的村民会拿自家的东西过去或换或卖,县城里的一些商贩也会带着东西过来售卖,人多了,自然会出现卖吃食的,宋兰的想法并不算特别。
沈迁回味了一下刚才吃的馅饼的味道,庆幸陆大柱一家子不在意他没有功名,又是流放之身,愿意让他教陆水生读书,不然全家就他一个吃干饭的。
虽然陆久暂时跟他还不是一家,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是了。
陆久何其敏锐,沈迁的目光虽然隐晦,但是一扫过来,他就发现了,转过头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迁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偷看被抓包,有点尴尬。
陆久想到什么,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搬着小马扎直接坐到了沈迁对面,撑着脑袋,一副要看回来的架势。
因为身体微微前倾,又撑着脑袋的缘故,他衣裳的领子微微张开了一点。
沈迁跟他对视的时,视线不经意扫到了白皙锁骨上的那一点黑痣,喉结滚动了一下,连装镇定都没办法装了,起身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陆久看着他明显慌张的背影,眨了眨眼,没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不好意思了,他还没看回来呢。
吃过午饭,陆大柱发现家里的犁有点问题,要换个小部件,沈迁跟宋兰就先去了地里。
一路上,遇到认识的人,宋兰都会笑着打声招呼,村民们也都有回应,有热心的,怕他们不知道自己分到的地在哪里,还会好心的指路。
到了自家田边,宋兰看到下边田里有对夫妻在挖地,两家的地挨着,以后干活少不了会碰上,她便打算打个招呼,认识下,结果“你们……”两个字才出口,田里的妇人便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们。
宋兰不明所以,尴尬地绞了绞衣摆。
他们母子需要跟村里人打好关系,于是她便遇人就打招呼,其实本身性格并不是特别外向,被这么一拒绝,便有些不知所措。
“娘,我们去上面看看那块小的田。”沈迁也是那妇人转身的时候,才发现是个见过的。
“哦,好。”
母子二人到了上面,跟那对夫妻隔了丘田了,沈迁才道:“之前王媒婆说的那个李家村的哥儿,便是这两人的外甥。”
“那也不至于……”宋兰不理解,是从那哥儿一家的角度,是他们先不愿意的啊。
沈迁不愿意母亲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便挑拣着说了一些上午在井边听到的话。
宋兰听完,脸也冷了下来,道:“这样的人,我还不愿意跟她讲话呢!”
母子二人又等了一会儿,看到陆大柱赶着牛,扛着犁往这边走过来,只是在下面,被人拦住了路。
先前对宋兰完全不搭理的赵月英热情地走到路边,讨好地问:“大柱叔,你上回说牛有空的话,便借我们家用一天,牛这几天能空下来吗?”
陆大柱道:“你还是去问问其他人吧,我家牛估计到春耕完都没空了。”
“你家的田不是都犁完吗?”赵月英道。
“沈迁家的那两丘田我还没开始呢。”陆大柱抬了抬下巴,指着沈迁跟宋兰所在方向。
眼看着过不了几日就要动春雷了,犁完沈迁这两丘田,春雨下来田里蓄了水了还要耙田,他自己家的田地本来就多,再加上沈迁这两丘,以及几家花将请他犁地的,一整个春耕,他家的牛就没几日歇的,哪还舍得借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