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的音量不小,在画室里转悠了两圈。
姜清昼握着工具和石头,掀起眼皮看他。
于丛咽了下喉咙,勉强解释:“按错了。”
姜清昼瞥了眼正对着的镜头,没说话,低着头,手腕用力地把刻刀往前推,嘴角扯了扯。
大脑里需要分析的事多了一件,于丛十分想回到半分钟前,控制住自己想拍照的心情。
这样需要烦恼的只有怎么坦白自己偷听和为什么送礼物,不需要处理愈演愈烈的羞耻感。
考试周后的下午祥和宁静。
美院大楼静悄悄的,没什么脚步声,二楼的画室走廊整天都没人经过。
于丛突然有点佩服,虽说独处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件舒服的事,但姜清昼这种几乎不休息的能力,确实确实让人有点发憷。
那块东西不是标准的正方体,而是狭长的一条,截面是长方形,圆润得找不到棱角。
火红的眼色从底部氤氲开,逐渐变成了大地的土色。
姜清昼把底部翻过来:“好了。”
于丛盯着上面的图案,辨认出有两个字,于很清楚,但不是姜清昼说明,右边那个丛字,他也认不出来。
“是阳文,你以后当签名用也可以的。”姜清昼垂着眼,抬了下手又想摸鼻子,到半空才注意到还戴着手套,细细密密地铺了一层石料的粉末。
“哦。”于丛呆呆地看了会,伸出手:“我可以拿吗?”
姜清昼摘了手套:“你的。”
于丛握住,微微发沉,比想象中重一些,还带了点制作者手心的温度。
画室安静着,姜清昼站得有点紧绷,好像在等着对方发问,有种交作业等老黄点评的感觉。
双手捧着东西的人迟迟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他听见于丛轻声说:“很好看。”
姜清昼说不出话,半天才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谢谢。”
“那我回寝室了。”于丛说得飞快,头还低着,眼睛往上瞟了眼,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姜清昼想了一会,没找到再让人留下来的理由。
他沉默许久,给了对方趁机溜走的契机。
于丛道别的话和感谢夹杂着,说得语无伦次,末了还把那块石头塞进口袋里。
人走了一会,姜清昼才从不太真实的世界里抽身,链接二十岁的这两天好像踩在云里。
他把毛毡布卷起来,拆开钢笔纸袋上很巧妙的那个活扣,看见一支风格老派的钢笔,笔管粗且沉。
“好!”杜楠拍桌而起,就差鼓掌。
于丛捣鼓着书桌抽屉,给新收到的名章留出一个充裕的空间,把东西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