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没回礼,而是拍了拍赵长生,瞪眼道:“长生啊!见着了山君大人,也不行礼?”
赵长生甩了甩空****的袖子,此处无声胜有声。
刘景浊无奈:“这可怎么办?在这西岳地界儿被人砍了膀子,也没人管一管,以后都只能做无礼之人喽!算了算了,不怕,大哥陪着你不讲礼数。”
说了一大堆,终究还是没对着沐园回礼。
那位山君大人只得收回手臂,轻声道:“刘剑仙若只是来怪罪的话,落剑也好,出拳也罢,沐园受着。若是来谈生意的,那就烦劳有诚意些。”
刘景浊转过头,眯眼而笑,“沐山君,好大的官威啊?是我逼着你不管乱砚山胡作非为,是我逼着你放任焚天剑派祸害一方的吗?沐山君,游江国的皇族姓沐,不姓刘。”
一番话说完,沐园脸色越发苍白,他又抬起手,弯腰抱拳,叹气道:“游江国就我一个不能远离顾命山的元婴境界,有些事,我着实有心无力。有些话不好听,但沐园得说,为了几个人去赌上游江一国,我赌不起,更不敢赌。”
刘景浊点点头,“那就没得聊了呗。”
转身就要走,沐园却又说道:“要是没了一座焚天剑派,又或是有人能管住焚天剑派,沐园决不会像现在这般不作为。”
刘景浊气极而笑,转过头说道:“我是皇帝他爹,还是你爹啊!”
可沐园说了句:“日后乱砚山与西岳平级,我管不到乱砚山。”
刘景浊点点头,“成交。”
这一路走来,赵长生只觉得刘大哥一直在变,这会儿是一个人,过一会儿又是另外一个人。
说难听点儿,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两人言谈大致方向,会谈什么事儿,来的路上刘景浊已经说了,赵长生想到了会很准,没想到会这么准。
刘大哥,你摆摊儿算命去多好?怕是可挣钱了。
沐园微笑道:“既然谈妥了,刘剑仙不妨喝一杯水酒再走,反正西岳离着造化山,也不是很远。”
刘景浊咋舌不已,这才是聪明人,老狐狸啊!
“便宜酒我可不喝。”
沐园微笑道:“我只是借献佛,有人拿着好酒,等候刘剑仙多时了。”
这一顿酒喝的极快,至多一个时辰,只不过没喝完的十几坛子,都被刘景浊打包带走了。
搭乘飞舟往造化山去的路上,赵长生实在是没忍住,便开口问道:“刘大哥,你为什么愿意跟他喝酒,还愿意答应帮他这个忙?”
刘景浊摇晃酒壶,赵长生则是一脸不信。
没法子,某人只好把心里话说出来。
“你说,等小豆长大了,万一有人欺负她,我会怎么做?”
赵长生先是一愣,随后便没忍住咽下一口唾沫。
以刘大哥对小豆子的疼爱程度,别说有人欺负她,就算只是想欺负,怕也免不了被刘大哥打成猪头吧?
其实有一句话刘景浊没说。
真要有那事儿,即便打不过,老子他娘的脸不要了,喊人来都要把那人大卸八块儿。
……
巢木矩家的小院儿,今个儿少了两个人,多了三个人。
师傅不在,白小豆负责照看山水桥与独木舟。
早上小丫头没跟着出摊儿去,而是趴在院子里誊写书本,之后又一边扎马步,一边背书。
这么久了,已经习惯了,要是哪天不认小丫头抄书背书,那才会不适应呢。
素蝶彩蝶也跟着巢木矩出摊儿去了,收到传讯,不能回山的陈青萝,再着急也没法子,只好陪着小丫头抄书、背书、练拳。
终于等到练完拳,接过白小豆又找来一块儿布,小心擦拭着师傅的佩剑。
陈青萝没忍住问道:“你师傅对你很好吗?”
白小豆使劲儿点头,咧嘴笑道:“我师傅是对我最好的人。”
那位青萝仙子坐在屋檐下,双手拖着下巴,呢喃道:“我也有师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