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棠溪微笑道:“分人。”
道理很简单,你不开心,老子拿钱砸到你开心嘛!
她背着手,摇摇晃晃往西走去。
起身后,这位孟山君传音道:“刘先生,朝廷早已传讯过来,说若是刘先生登山,让我转告刘先生,东西送给刘先生的弟子了,如何处置全凭刘先生,此后与青泥国再无瓜葛。”
白小豆独自跑去不远处的山涧小溪摸螃蟹,刘景浊与龙丘棠溪还有姚放牛坐在石亭当中。
刘景浊斜躺飞来椅,笑道:“谁还没个年轻时候?”
半月来,刘景浊按照几本蒙学读物,教的是天文、地舆、岁时,以及《急就篇》、《仓颉篇》等。
二十枚泉儿换来的消息,只是个线头儿而已,可刘景浊就是想顺着这个线头儿,揪出来某些东西。
龙丘棠溪瞪了刘景浊一眼,后者这才意识到自个儿吓到小丫头了,但他没着急露出笑脸,而是继续板着脸,沉声道:“既然她送你的,你就拿着吧。但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去拿别人的东西的,知道吗?”
刘景浊这才微微一笑,轻声道:“知道了就行,晚上睡前背一遍岁时。”
且等等,等我登楼。
带上白小豆去了另外一座山峰,此处半山腰倒是有一处石亭,坐在飞来椅上,背后便是数百丈的悬崖。
刘景浊笑了笑,古怪一笑,轻声道:“来给你姚大哥瞧瞧地方,以后这座山会是他们山头儿的。”
她低着头凑过来,低声道:“师傅别不高兴嘛,能不能让姚宗主帮忙还回去?”
龙丘棠溪叮嘱了白小豆一句,拉起刘景浊就往庙里去。
觉着走了许久了,可离开栖客山,也才堪堪半年,今日九月初三。
姚放牛喝了一口酒,微笑道:“我其实特想去一趟中土,瞧一瞧那几处大泽,登一趟昆仑。最想去的其实是那座匡庐,想去瞧瞧诗仙笔下的飞瀑三千尺,再品一品苏子那句‘只缘身在此山中’。还有那自天上而来的黄河水,东去入海的涛涛大江。”
白小豆长长啊了一声,刘景浊瞪眼过去,她只好又哦了一声。
刘景浊缓缓抬头,神色有些不自然,硬挤出个笑脸,询问道:“要回家?”
“本来是想着陪你回中土的,可有些事我不得不回去。不过你放心,两年之内我会去找你的,你还欠我一把剑呢。”
有人面若桃,许是喝醉了。
姚放牛咧嘴一笑,抱拳回礼,“客气客气,不过我来了都十来天了。”
中年人略微一愣,随后苦笑着说道:“姚宗主放心,为了我们青泥国,搬走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朝廷已经决定,把三百里外的述雩山当做新的南岳。不用多久我就会搬走的。”
刘景浊忽然想到什么,无奈道:“想的真远。”
姚放牛抬手按住孟山君肩头,轻声道:“他二人敬香,你得全力受着,不然你承受不住。”
不多久就走到了那处陶钵河,离源头不远,水流不大,但地势陡峭,故而水声响亮。
这话说的,不过这家伙当年还只是个炼虚境界时,就对着几个跑去归墟镀金的二世祖说,不下战场就滚,再站这儿看,我管你爹是谁?一律腿打折!
老人临死之前老泪纵横,不是怕死,而是上战场前,有消息传来,说他家族被灭,儿子别人剥皮抽筋,儿媳妇不堪受辱,自绝家中。连尚在襁褓中的孙女儿,都给那帮披着人皮的畜牲丢入海中。
正儿八经的学术算,还是得给小丫头寻个先生的。
两人喝的微醺,又说了许多归墟战场时的事儿,刚开始还逗得龙丘棠溪笑个不停,可说着说着,讲的人笑不出来了,听的人也一样。
姚放牛以心声问道:“还是铁了心要再去一趟归墟,再上一次人间最高处?”
刘景浊无奈道:“不用了,走吧,带你四处逛逛之后,咱们就走喽。”
姚放牛又喝了一口酒,笑道:“这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儿,在归墟的时候,他偏不信自己没法儿剑挑妖族渡船,又不好腆着脸与一位前辈询问斩破渡船阵法的诀窍,于是偷偷摸摸跑去一艘离洲来的渡船研究,差点儿给人当做妖族谍子打了一顿。”
这丫头,知不知道你坑惨你师傅了?
白小豆当然不知道,还以为哪儿惹师傅不高兴了,便撇着嘴嘟囔道:“我睡前加读一遍《急就篇》吧。”
那位孟山君忽然哈哈大笑,便笑便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怎么好麻烦姚宗主呀!”
两枚吊坠正好拼成个圆月。
作用此地山水地势,若是大道亲水的修士,在此坐镇,定会裨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