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纪荣意外于从未有人这么叫过他;陆恩慈则意外于,纪荣对这个词的反应,竟然是陌生。
他很明显是那种做惯了糖爹有过很多狗的类型。
说实话,陆恩慈心里并不十分在意他的感情状况。单身就好,毕竟她是梦女拒同担,且纪荣年纪也实在不小了,如果这方面一片空白,她反而会担忧。
“以前没有人这样叫过你吗?孩子也没有?”
纪荣看着她,反问:“你这样叫过别人?”
陆恩慈摇头,纪荣笑了笑,继续看实况转播。
他是真的很喜欢看棒球比赛……老登看得目不转睛,陆恩慈有点郁闷。
于是她靠近,再靠近。
纸片人活了,脾气也不是纸做的。陆恩慈不再试图直接去碰他的身体,只是看着纪荣的嘴唇出神。
两人相对无言,纪荣看到少女眼中逐渐清晰起来的渴望,他其实有点儿无法控制她的这一部分。那像是一盆饱满的水,不论他从哪个地方去压,都会从相反方向溢出来。
纪荣平淡望着她,迎着少女缓慢靠近的动作,道:“恩慈,退回去。”
陆恩慈停住了。
“我说,退回去。”纪荣耐心地看着她。
“老公……”她很想亲一下。
纪荣用眼神示意她退后。他想要呵退她的时候,气息非常严厉。陆恩慈有点爽到了,转而问起她最想知道的事。
“我想知道,您现在的年纪究竟是多少?我看不出来。”她问,猜想纪荣或许难以启齿。
纪荣开口:“我说过,我做你监护人能够得到的称呼,会直接超过叔叔、父亲的范围。”
陆恩慈目测他不过四十多岁,闻言却隐约想起睡前的事。
“五十岁?”她问。
纪荣摇头,目光从陆恩慈鬓边的长发落下来,道:
“恩慈,你有想过自己小时候画着玩的人长到六十岁,是怎么一种感觉吗?那是很漫长的一生了,很多人在来到这个年龄时,都靠习惯生活。”
陆恩慈怔愣片刻。倒并未讶异面前男人的年纪,她只是想起,自己十七八岁做的那个春梦。
她至今仍清楚记得梦中两人的姿势,纪荣怎样伏在她身上,怎样掐着她顶,都有深刻印象。如果不是因为他那副老男人的气息,她不会喜欢他,不会爱到oc一搞十年。
陆恩慈有一点……说不出来,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她和鞠义聊天,从友人口中听到“梦女”这个词。
鞠义问她:“那个日男,你怎么拒绝他的?说你其实是老登梦女?”
陆恩慈怒视她:“首先,我老公不是老登!其次,我说日本语下手くそ以及我爱我党。”
鞠义乐了,问:“那他怎么说的?”
陆恩慈的饭量就是一顿定食,她抿了口茶水,道:“他用中文说他觉得它们都不相干。”
那应该是近几个月她们唯一聊到“梦女”,平时不谈这些,发展个人爱好都在私下,除非贴己聊天,否则也不讲特别私人的东西。
如果梦到和已是老男人的老公做爱,待真正见到他,他已经在这个基础上又老了十岁,相见带来的除了还愿,还有更大更深的错位与惋惜,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哪怕她根本看不出来这十年带来的差别,这真实存在的,在“迟”这个字上更迟的时间,又意味着什么呢?
纪荣在斟酌自己刚才的发言。他正欲补充些什么,将这个话题自然地带过去,脸上就传来湿润的触觉。
陆恩慈无声贴过来,用唇瓣努了努纪荣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