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举动在燕双眼里,却像是明晃晃的戒备,燕双觉得宁知非在防备自己会伤害到他的孩子。
燕双心中一沉,更加笃信这个孩子出生后,宁知非想方设法把自己排除在侯府之外。
“少爷……”宁知非开口,却不知缘由地紧张起来。
“宁知非,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没有怀孕吗?那你肚子里的那个孽种是哪来的?”燕双说着话,声音却在发抖。
可笑自己竟然信了,居然信了。甚至还一度觉得,宁知非总比辽国郡主要好。
宁知非还不如辽国郡主,郡主是为了国,不得已嫁到侯府,不会要求更多,但宁知非他不仅要侯府名正言顺的主人位置,还想要父亲全部的关注与爱。
巧言令色,花言巧语……与自己那个见异思迁的父亲,倒也真是天作之合,燕双哂笑着,却也觉得心底一阵悲凉。
“少爷在害怕什么呢?”宁知非仿佛一眼看穿了燕双的色厉内荏。
宁知非是个很聪明的人,很轻易就看穿了燕双所担心着的事情,不由生出几分心疼。
其实只用一句话,就能让燕双平静下来,但那句话宁知非永远不会说,做他的孩子不会得到幸福,他只会为自己的骨血带来诅咒与梦魇。
只他自己一个做侯府的狗就好。
“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燕双口是心非,迈步走进了里屋,月光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宁知非那张因为失血过多而带上苍白的脸。
鬼一样。
“你厌恶它吗?打算怎么处理?让我流掉它,杀了它吗?”宁知非轻声问。
“我……”燕双沉默迟疑,“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太害怕了。
宁知非安抚道:“不要怕,它的到来不会改变任何事,我永远都是侯府的下人。”
“我不信。”燕双回应道。
没有一个人会拒绝往上爬的机会,燕双不相信宁知非会是例外,不信他会甘心永远只做一个侍卫。
除非他能拿出使自己信服的例证。
宁知非冲燕双笑,他眼前便有最好的例证,但他选择一语不发。
宁知非想将燕双拥入怀里,安慰他,说不要怕,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冲他笑。
时间好像凝滞了一瞬,燕双仿佛感知到了宁知非的安抚一般,忽然冷静下来。他看着宁知非,觉得他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面目狰狞。
他们毕竟已经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燕双对他的感情,总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