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我怎么睡死过去了?”宁知非慌张地从燕淮身上起来,揉了揉眼,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睡了过去。
燕淮的外衫被压得全是褶皱,肩头甚至冒出了一小块水渍。
宁知非唰一下红了脸,从怀里掏出帕子,盖到燕淮身上,想给他擦掉。
“没关系。”燕淮抓住宁知非正给自己擦拭的手,朝他笑道,“睡得可好?”
宁知非点头,故作无事地掀起来帘子,朝车外看去。
已经远远能看见一座山。
“是不是快到了?”怕漏了车厢内的暖气,宁知非又迅速盖上帘子,朝燕淮问道。
“最多一炷香,也就到了。”
宁知非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剧烈起来,胎动也比平日里更加厉害。他手掌按在腹顶,想要安抚阿薇。
燕淮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询问情况。
宁知非摇头,说:“没有动胎气,只是快要见到师父了,我有些紧张。”
说着话,宁知非感觉到手心不断有汗冒出。
他太久没见过冯清越,因此更加忐忑害怕,甚至无端开始担心冯清越会威胁自己腹中孩子的安危。
“当年冯清越在侯府的时候,到底对你做过什么?”燕淮忍不住再度询问宁知非。
他问过许多次,宁知非从来不说。
这次宁知非也依旧摇头:“没,没有。师父他只是正常地教导我而已,只是我没有做到让他满意,不敢去见他。”
即便宁知非清楚,如今的冯清越已经年过六十,又瞎了一只眼睛,武功已经大不如前,老侯爷去世后他也没有靠山,已经彻底威胁不到自己,可他留在自己心底的震慑,依旧存在。
自己没有听师父的话,不仅认下了少爷,甚至再次……再次怀上了侯爷的孩子,还因此间接导致侯爷中毒至今未解。
桩桩件件,若是十几年前,自己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燕淮抚摸着宁知非的后背,宽慰他,“你是侯府的主人,冯清越他什么都不是了,他不敢对你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他对你怎么样。虽说你们有师徒之谊,但这么多年,恩怨相抵,你并不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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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回到了暂居的院子。
这里是她离开漱月巷后,一直藏身的地方。
那晚在漱月巷,她原本已经打算就寝,可灯还未熄,便听到了异响,派出去查看的丫鬟也迟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