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前院的药房里,守夜的小伙计偷懒瞌睡,迷迷糊糊间正对上宁知非凑过来的一张脸,吓得一跳三尺高,凄厉的尖叫划破医馆上空。
宁知非双手合十,脸上挂着笑意跟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得有点晚了。”
“你……你来做什么的?”小伙计第一反应是掌柜的跟这人约好了要谈生意,但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若真是谈生意来晚了,掌柜的总要知会自己一声。
宁知非着急回去,没打算跟伙计多说,从怀里掏了几块碎银:“帮我把个脉。”
小伙计犹犹豫豫:“可我……”
宁知非靠在柜台边,把银子往前一推,随后又拿手把银子盖在了掌下:“不会?”
小伙计借着月色目光紧盯碎银,估摸着这一把碎银得有二两沉,咽了咽口水:“可以会。”
在医馆做学徒的伙计,多少入了门,宁知非把手腕放到小伙计面前。
小伙计点燃了油灯,看清了宁知非的模样,又咽下了口水。
他说不好自己是睡迷糊了还是怎么样,只觉得眼前人长得真好看,说不上来的一种好看。
眼前人如画的眉目带着笑意,让人无端想起初春的暖阳,可细看那笑意里又含杂了几分凌厉,如同柳叶细刀,割人心魄。
“会的话就快点呀。”宁知非伸手,戳了戳眼前神游天外的半大小孩。
小伙计回过神来,涨红了脸伸手搭上了宁知非的腕子。
“你这副模样,怎么跟我抢了亲似的?紧张成这样?”宁知非说。
“我没!”小伙计反驳,仔细琢磨了好久才说,“我觉得像是滑脉……这是有了呀。但,但我看不出月份。”
“滑脉呀……”宁知非收回手,嘴角略略翘起,轻轻按上了小腹。
侯爷会高兴的吧?
上一次的时候,侯爷就很开心,但整个府里除了侯爷,没有第二个人开心。
现在老侯爷已经过世,师父也离开了汴梁,或许不会有人因此责怪自己。
可是……
宁知非摇了摇头,算了,先不告诉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