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亲人都很爱你……至少和你亲近的那些人,他们都很想你。”萨满像是在宽慰宁知非。
宁知非想起很久以前:“我重要的亲人,曾经为了护住我和阿姊,死在了齐国。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因为我遇到危险。”
“他们并不是因为你们而死,正相反,是你们帮助了他们。”
“或许吧驭盐兀,只是我总觉得,如果没有我,他说不定能逃走的。”宁知非垂眸,不再想说了。
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事,突然说出来,他竟觉得不习惯。
他曾以为这些事,会藏在心里,直到死去的那天。可真同别人说了出来,也并不像他预想得那般天崩地裂,反倒产生了一种难得的解脱。
“算了,过去的事情,确实不该提了。”萨满像是能读懂宁知非心中的想法,“我要说说未来了。”
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宁知非朝着萨满摇摇头,他并不太想听。
“我只是想说,你担心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你或许可以更加坦然一些,不要总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你的子女,你的爱人,都不会有事,你怕的事,都会解决的。”
“真的?他们都不会因为我……”
“真的。不用担心,好好珍惜你的生活,更坦荡一些吧。”萨满摘下兜帽,露出面容。
她脸上带着慈爱的深情,这与她年轻的容貌有些格格不入。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宁知非问。
萨满说:“因为我是契丹人的萨满,我平等地爱着所有身上流着契丹血脉的孩子,我希望你们都能坚定地迎接未来的一切。”
宁知非走出帐子,仍有些恍惚,他还在反复咀嚼着萨满的话。
他担心的一切,令他窒息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似乎得到了允诺,却依然不安。
他不敢冒任何风险,可他忍不住想起燕淮一次次期待后失望地望着他的神情。
总要有所改变了,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过去……他爱重侯爷,心甘情愿毕生跪服在他的脚边,仰视他,听命于他,永远做他的爪牙、狼犬。
可如果侯爷真的希望他能站在他的身边……他努努力,或许并不是做不到的。
只是,他可以接受自己成为侯爷的夫人,把身上的担子和风险分给燕淮,却不能让自己的骨肉也背负起父辈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