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紧,猛然仰头看去,却见他站定在万常宁桌前,蹙着眉正与他说话。
万常宁苦笑道:“前头都是人物,吃酒不自在,还是与行舟兄弟吃酒痛快。”
太子瞥了我一眼,我连忙把头埋下去,团着手把身体缩起来。
万常宁拿手拱了拱我的胳膊,笑道:“你不是有话跟太子说吗?这会儿人也来了,正好说吧。”
太子眉头跳了跳,挪过一步站到我面前。
我惶恐起身,呐呐道:“我还要当值,我得走了。”
太子沉着脸打量我,不容置喙道:“我略有些醉意,你陪我出去走走。”说罢,转身向外走去,走出两步又回眸瞪我。
我苦着脸跟了上去。
他今日走得极慢,似是在等我跟上去,待我走近,他才缓缓踱步走了一会儿,行至池塘边才停下脚步。
我惴惴不安跟着他,却听他道:“如今没有旁人,你有话便说吧。”
我怔忪半晌道:“我方才说了呀,我要去当值了。”
太子似是十分不满,沉声问道:“没有别的了?”
我摇摇头。
庭院里安静至极,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我忽然听见他问:“万常宁为什么摸你手?”
我仰起头,怔怔看着他,纳闷道:“没有呀。”
太子劝慰般说道:“万常宁是个登徒子,颇有些下流的名声,你离他远一些。”
我顿时涨红了脸,呐呐道:“再如何也不会看上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太子忽又不出声,整个人郁郁寡欢一般。上回见他还是中秋那日,他神情沮丧颓废,如今竟也无甚起色,也不知他近来是怎么了,这般怏怏不乐的。
我见他心情不悦,想说些好话哄他高兴,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一字半句来,两人就这么闷闷地站着,谁也不出声。
我原本就话少,他也不多,两人端站着不动,最后竟是我忍不住先开了口,“殿下,你酒醒了吗?”
太子淡淡道:“没有。”
“哦。”他上回醉酒亲了我,又说我不堪入目,我如今见了他心中有愧,总觉得像是玷污了他,我想细细看他的模样,又怕惹他讨厌,心里又酸又涩,一时间难受极了,却口不择言道:“你快回去吧,一会儿二哥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