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辰气闷至极,推开章之桥坐进椅子里,闷了半天说道:“不行,这桩亲事我不同意,咱们想个法子搞砸它!”
章之桥摸摸鼻子坐远了些,托着腮道:“我是天煞孤星不错,却也不想英年早逝,再者说这亲事与你何干?”
赵北辰恼怒道:“话不是这么说,与我无关,可与你有关啊,章如薇可是你妹妹,太子大哥若是娶了行舟,还有你妹妹立足之地吗?”
章之桥哈哈一笑道:“你可别忽悠我,一则如薇生了璟熙,行舟是赤子,璟熙必是要记在他名下,今后便是太子嫡长子,二则行舟性格如何,你比我知道,他进了太子府,这府里女子就属如薇身份最高,她有什么不痛快的?”
赵北辰喘着怒气,红着眼道:“你就是不帮我了?”
章之桥挑眉道:“一则,我没什么理由帮你,我既非太子党也非三皇子党,咱们什么交情?二则,你哪里不痛快,非要搞砸这桩亲事?”
赵北辰鼓着腮道:“我就是不痛快什么好事都被太子大哥占了。”
章之桥骂道:“我看你是吃饱了闲的。”
赵北辰睨他一眼,站起身道:“你这里没意思,不玩儿了,我走了。”
章之桥看着地上一地碎片,忍了半晌道:“赔了钱再走。”
赵北辰怒踹他一脚,摸了一个金锭子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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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二皇子大婚,南城所有百姓涌上街头,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舟儿在书房里写了一日的喜字,赵成岚醉意熏熏来时,他刚准备休息,仰面见赵成岚一袭酒气,展颜笑道:“你喝了这么多酒怎么还来?”
舟儿从椅子里站起来,绕至桌前拥住赵成岚的腰,亲热笑看着他。
“略喝两杯罢了,就在附近吃席岂能不来看你?”赵成岚亲了亲他的额头,“这么晚还在写字?”
舟儿倏地脸红,小声说道:“咱们成亲的时候,许是用得上。”
赵成岚按住他的后脑勺,忽然亲了下来,含着他的嘴唇厮磨了半晌,声音嘶哑道:“随我回太子府住几日。”
舟儿怯怯道:“教养嬷嬷让我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许我去太子府留宿。”
赵成岚放柔声音,哄着道:“只一两日就送你回来。”
舟儿扭扭捏捏下不了决定。
赵成岚板下脸道:“这才几日,你就这般不听我话了?早知如此,就不该让教养嬷嬷过来管你!你不想我就算了。”
他说罢转身即走,舟儿期期艾艾站在原地,想追又不敢追。
赵成岚走出两步,见他家舟儿不上当,又只能转身来哄,连哄带骗道:“决计不骗你,只两三日就送你回来。”
舟儿嘀咕道:“等我收拾好桌子,与洪叔说一声再去。”
赵成岚得偿所愿,端起桌上凉了的茶水喝了几口,耐心等他收桌子。
磨磨蹭蹭回到太子府已是深夜,近来舟儿时常被接来太子府吃饭喝茶,但留宿还是第一回,他之前来时曾在这里午睡过,倒也无甚不自在,赵成岚哄他去沐浴便顺从去了。
赵成岚把人哄去了太子府,翌日就被皇后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他半点不自重,还未成婚就把太子妃接去府里居住。
赤子虽不似女子这般养于深宅后院,但白日里见一见便也罢了,竟还留他过夜,委实是不像话。
赵成岚挨训的当日,皇后把舟儿接入宫中住下,不许他们再见。
赵成岚得不偿失,懊恼至极。
舟儿在宫里住了三个月,成婚前一个月皇后才放他出宫,这三月里,赵成岚日日都去请安,把皇后都给气笑了,从前也不曾见他这般孝顺,如今倒是每日过来问候,一日不肯落下。
赵成岚与心爱之人亲近过几次,如今食髓知味,一日不见便心痒难耐,倒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即便吃不着摸不到,见一面也是好的。
皇后见他近来虽有些轻佻,却比之前几年心情愉悦了许多,从前虽勤于政务,却总是抑郁阴沉,令人忧心,如今俨然变了个人,精神容光焕发,公务也不曾懈怠,却与那日圣上所说,有他几分年少时的俊逸模样。
中秋夜宴,皇后留舟儿在宫里参加宴席,翌日再回夏府备婚。
皇后初见时不喜舟儿怯懦木讷,相处了三月倒是越发见他可爱,且她细想过几回,如今岚儿对他痴迷,他若性格骄矜又有城府,怕也不是什么好事。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这些不会也罢,他记忆力甚好,慢慢教些管账持家的本事,日久天长也未必学不好。
八月十六,马车送行舟出宫,他撩着帘子往外看,却见马车未朝城南驶去,竟是朝着城西而去,既非太子府的方向,也非夏府。